最后,连老爷子心里都疑惑了,按理来说,当娘的打孩子,虽然下手重了点,可是老三两口子一趟趟的来,又是服软又是说好话的,老太太气该消了,咋还不吐口让狗蛋回去呢? 老爷子问老太太,老太太瞅了瞅他,没吭声。 第三天傍晚,西远他们回到了莲花村。私塾先生知道有的孩子休沐时回家,所以这天散学会稍早些。 还没进村,西远就察觉出不对了,每次他们回来,家里人等不及,都会到村口大路那儿的老榆树下等着,今天别人来了,奶奶和狗蛋没来。 “爹,咋的了,我奶和狗蛋咋没来?”二叔西明武把车停下,几个孩子都蹦下了车,各回各家,西远等他们走了,才问老爹,旁边二婶也跟大嫂打听。 西明文夫妇一五一十的跟他们讲个明白,还没到家,西远和二叔就知道咋回事了。 到家后,西远直接去的奶奶屋子,老人家坐在炕上,怀里搂着狗蛋,看见大孙子进门,把脸背过去,这几天她生气可是生气,都挺着,如今西远回来,奶奶撑不住哭了!狗蛋见奶奶哭,也跟着掉眼泪。 狗蛋委屈啊,他不仅因为挨打的事情委屈,还因为家里哥哥们都去了彦绥,就他一个在家! 小狗蛋每天眼巴巴瞅着大门,盼哥哥们回来,越想越难过:以前大哥天天教他读书识字,如今,十天才教两天!另外八天,他都见不到哥哥,而且小勇都跟去了,小勇才比他大一岁! 西远本来不打算带小勇去彦绥的,觉得他还小,去学堂就得去蒙馆,让他一个去,西远不放心,西韦他们现在读的是经馆,专门习科举考试用的经史子集,这么小的孩子学这个,西远怕把西勇学成个小道学,所以打算让他等几年。 临出发那天,西远他们车刚启动,西勇不干了,在后面那个追啊,一边追一边哭,跑的都喘不过气了,还追哪,西远无法,一个两个都开始造反了,只好让栓子将车停下,把西勇抱上车,现在西勇在彦绥,由西远教他。 狗蛋当时也想追,不过最终眼瞅西勇跟大哥走了,回来闷闷不乐好几天,后悔自己那天没去追,他没有几个哥哥在大哥面前那样理直气壮,始终有些胆怯。 如今借被打的由头,狗蛋可算把心中的委屈哭出来了,眼泪成串成串往下掉,憋着嘴,眼巴巴看大哥。 狗蛋的小可怜样,可把西远心疼坏了,一把抱了起来,拍了拍,“不哭啊,狗蛋。”然后一屁股坐在奶奶旁边,去瞧奶奶,奶奶不好意思,把脸又转过去了。 “奶,有啥事跟我说,您可别哭,您一哭我们心里都不好受。”西远一边拍狗蛋,一边劝奶奶。 他从十岁起,开始管家,平时他在家的时候,家里人没觉得咋样,如今一不在家,从老人到西远爹娘,都觉得做事少了主心骨。 “你说的,奶啥事跟你说,你都给想招啊?”老太太颤声问。 “行,您说。您想咋办,您大孙子都给想法儿。”西远掷地有声。 “这话可是你说的!你跟奶说,狗蛋和小不点咋办?你今天可得给奶个准话!”老太太不哭了,回身用力握住西远的手,仿佛借此增加说话的重量。 “奶,这还不好办,”西远笑了,“您要是心疼两个小的,不想他们跟爹娘遭罪,就让狗蛋和小不点上咱家来,我们给养着。” “真的?你可别哄奶奶?”老太太心里也有这个念头,可是不知道咋张嘴跟老大他们讲,爹娘都在,让哥哥给养活孩子,实在说不过去。 “奶,瞧您说的,这不都是咱家的孩儿嘛,是不,狗蛋?”狗蛋听大哥让他来大伯家,也不掉金豆子了,回过身看着大哥,西远一问他,就咧嘴笑了。 “不光狗蛋,我还想把小不点也接过来,那孩子让她娘教的没样儿,闺女不像小子,长大了要往外面嫁,教不好,一辈子就毁了,娘家也跟着丢人。”老太太跟西远解释。 “我知道,奶,您甭担心。您说,咱家日子过成现在这样,少不少两个孩子的吃喝?”西远看奶奶还有顾虑,直接点到事情的根源。 “倒是不少,”奶奶一寻思也乐了,老大家的鸡都快赶上老三家吃的好了,他们就当省下的鸡食儿喂了俩孩儿呗,“可是,要是你三叔因为这个,撒手不管俩孩儿了,他们长大了……”奶奶想的更长远,这几天翻来覆去虑算这个事呢。 “那我就不管了,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