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不一样,但道理差不多。”孟君淮心情大好,叫宵夜时就说吩咐膳房烤些东西送来。膳房也聪明,做了平日里膳桌上基本见不到的烤串来讨好他,现下他饶有兴味地看了半天,拿起一串烤鸡腿肉。 他咬下一块肉边吃边道:“你想啊,皇兄给我们加封但绕过几位兄长,见了面我们爵位要高一层,他们脸上挂得住吗?必然挂不住;同样的,皇长子来回来去往他们府里跑,皇兄也召见他们,但我们剩下的人都被晾着,我们心里踏实吗?必然也不踏实。不管是谁,都会想把两样都得着才算安心,就像阿祚阿祐,分别得了夸奖仍要追问谁更好,我们担心的事是更大些,但理儿是一样的。” 他说着把鸡腿肉串递到她面前:“吃一口?” “不吃,太油了。”玉引侧首避避,又继续追问,“那皇上这是成心把你们都吊住?这是图什么?几位年长未得封的不说,你们已经得了封的,万一不在意找不着见,就捧着爵位安心过日子了怎么办?” “皇兄肯定是有他的打算。具体的,得我明天进宫走一趟才知道了。”他说着一顿,又道,“明天让阿祚阿祐跟我一起去吧。” 玉引蹙眉:“你头一回觐见,还是别让他们一起了,下回再说。” “来传话的那宦官口气随意,看来皇兄也是兄弟见面的意思,不想有太多君臣之礼,孩子在比较轻松。”他笑笑,心下琢磨的另一事暂时没跟她提。 让孩子们跟皇兄熟一些,日后提立世子总会顺一点,他觉得世子还是尽早立下的好。父皇没立储,后来闹出了多少事?亲王爵位虽然比不上皇位,但也不是一般二般的位子,早定下来早安心。 翌日,孟君淮带着两个孩子进宫的时候还很早,三人在乾清宫前等了小两刻皇帝才下朝,这还是他头一回觐见,恭恭敬敬地就要行稽首大礼。 “六弟来得这么早啊,快免了。”皇帝遥遥止了他的礼,脚下走得快了些,行至近前看见两个孩子,又说,“这就这么大了?我上回见他们的时候还是满月。” “是。”孟君淮颔首,一睃两个孩子,“见礼没有?” 阿祐有点怕生,阿祚爽快地叫了一声“皇伯伯!”,皇帝一笑,直接拉了阿祚的手,跟孟君淮说:“走,我们进殿说话。” 一道进了殿,阿祚阿祐因为之前没来过,看什么都新鲜,皇帝就叫了几个年轻的宫女宦官带他们去玩。殿里安静下来,便不知不觉添了些沉肃。皇帝抿了口茶,笑道:“听说你最近也忙得很,上门造访的人很多?” “皇兄知道……”孟君淮心头一紧,皇帝又笑:“都逼得你到定太妃这儿避人来了,我能不知道吗?” 孟君淮心弦微松,皇帝敛笑,又道:“最近都听说什么事了,跟大哥说说。” 他略有不解:“皇兄想听……哪方面的?” “哪方面都行。”皇帝轻描淡写的口吻,“街头坊间传到你耳朵里的,你就说说看。” 这…… 孟君淮竟有些说不清楚的紧张,他不自觉地擦了把冷汗,才斟酌着道:“听说皇长子近来……常去几位兄长那儿走动。” “嗯,那是朕让他去的,还有呢?” “还有……”孟君淮回思着,觉得明面上的、宫里传出来的话都是不必提的,思量之后,他又说了个谢继清说的事,“听说皇兄在查办东西两厂,查出来了不少奸恶之徒。” 不止查了不少奸恶之徒,还砍了不少人呢。用谢继清的原话说,是刽子手调侃刀很快就要卷刃;用街头坊间的话说,则是西四那边刑场的血都来不及清洗了,又是夏天,生了不少蚊虫。不少百姓都埋怨,但听说是查办的奸宦,便也有人夸的,还有人说把这帮人杀干净才好,若西四刑场不够用,大不了在东四再修一个。 皇帝听罢噙笑静了一会儿,俄而道:“是查出来不少人,但这事也实在不好办。” 孟君淮下意识地就接了句:“有难处?” 皇帝点头:“难处还不小。东西两厂这帮人,个顶个的老奸巨猾,招供起来难免避重就轻。谢继清虽然有本事,但对宗室之事、宫中之事所知还少,许多事难免拿不准,最近也是焦头烂额,到朕这儿请了几回罪了。” 孟君淮听到这情势也不禁锁眉,思量了会儿,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