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边哭边告罪,他也知道说什么;另外几个,则压根不敢在他在面前哭。 让他招架不住的这种哭法突然砸过来,孟君淮脑子里就空白了,完全不知道自己此时该说点什么! “王王王妃?玉引?小尼姑?哎你别哭……你听我说……”话音没落,她又一滴眼泪续了上来。 “咝——”孟君淮干瞪着眼倒抽了口凉气。 谁来救救他…… 玉引默默地抬手抹了把眼泪,被犯七出的问题搞得十分焦虑。 这样下去一定不行!七出之条是白纸黑字的规矩!就和在华灵庵里佛门里的清规戒律一样,嫁了人之后七出也是不能犯的! 犯了七出夫家就可以休妻,她如果被休了,命妇封位自然没有了——谢家还没有过命妇被贬的事情呢! 正在手忙脚乱的孟君淮突然被攥了手腕,定睛,看见她婆娑泪眼里透出来的目光十分坚定! 她说:“我会努力当好王妃的!” 她也很清楚如果要“有子”,之前得干点什么,可是那句话到了嘴边,她又实在狠不下心逼自己现在就…… 于是玉引的眼泪又涌了一阵,到底还是“很没骨气”地给自己留了个余地:“殿下再给我一天时间!”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孟君淮心里乱成一团,又怕多说多错再惹她哭,赶紧使劲点头答应:“好好好!” . 二更的打更声过去,京城在月光下归于沉寂。正院里,值夜的几个宦官婢子闭眼打着盹儿,杨恩禄则在廊下望着月色琢磨:这哪出啊?王妃她什么意思啊? 她刚才话里的意思,是觉得自己这王妃当得不称职。可从他这王府掌事宦官眼里看,这新王妃还挺不错的。 东院那边,尤侧妃气焰那么盛也没能就此压到她头上去;再说西院,大小姐刚开始多讨厌她啊,现在还不是一口一个母妃叫得挺亲的? 他都在琢磨郡王爷是不是想把大小姐交给她了,这才先一步叮嘱正院给大小姐收拾个住处,想让正院日后能记他个人情……结果王妃突然在郡王爷跟前哭这么一场,是想开始争宠了? 啧,底下再闹也闹不出花来,正妃争宠可真不是好事。杨恩禄回想着从前的郭氏,她估计也是一时气不过才对东院下的手,结果呢?小公子没事,她把命丢了不是? 他扭头看看背后灯火已暗的卧房,摇了摇头。但愿王妃别真折腾起来,她要真以正妃之尊挑头折腾,那就只能请定妃娘娘压阵了。 府北,三合院。 院门开得很轻,但还是有一声微微的“吱呀”,关上时也又有一声。顾氏听了听院子里的脚步声,问婢子:“苏奉仪又刚回来?” “可不?”乌鹭也正听那边的动静,听言转回头来,有些不忿,“打从搭上了西院,就总是这么晚回来。回回都说是何侧妃留她用膳说话,奴婢才不信何侧妃这么喜欢她,准是她赖着不走的。” 顾氏不置可否地轻笑了一声,看着棋谱,又摆了一枚黑子下去:“倒也不一定。何侧妃性子柔和,愿意与她结交、多个人说说话,也是有的。” 她言罢又缓缓拈了颗白子起来,幽幽问乌鹭:“殿下今儿在哪儿?” “说是在正院。”乌鹭回道。 顾氏手里刚要落下的白子一定,悬在棋盘上滞了一会儿后扔回棋盒中:“真是各有各的本事。” 她想了想,一笑:“总这么下去不是法子,给家里写信,让他们往宫里带个话吧,问问姑母得不得空见我。” 乌鹭应了一声立刻退下去了。顾氏淡看着眼前的棋局,白子已尽被黑子包围,好像没什么出路可言了。 只在左上一角,还有一个小小的缺口。 .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