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暗里庇护了她好几次。对自己这个并非同母所出,没有多少情分的妹妹都如此,对自己的亲生母亲就更不用说了。 要说是有人拦阻,那也不对。太后早不在了,连明寿公主也已经赐死,曾经显赫一时的后族早就烟消云散,在京城的权贵圈儿里连一点痕迹都没留下,早就不可能是皇上的阻碍了。 那皇上为什么没有下诏呢? 明微公主虽然消息灵通,但是对这件事情却没打听着什么。她也不会想到是方夫人自己推拒了皇上的心意,哪怕告诉她她也不会信的。 叫她怎么信呢?在明微公主想来,能做太后,这是一个女人一辈子能达到的最尊荣崇高的位置了,都说皇后母仪天下,可自古有几个皇后过得好?太后就不一样了,只要有儿子在,太后的地位就永难动摇。 再蠢的人也不会把这份儿富贵往外推的。 ☆、四百零三 画梅 大皇子快要走近揽秀阁的时候,风忽然刮得紧了,随着北风有一股冷冷的香气飘过来,待要仔细去寻,又不见踪影了。 多半是腊梅已经开了。 揽秀阁先前就是个赏梅的地方,在阁子的二层往远望,梅园就在脚下。现在改做了玉瑶公主的居所,梅树也有一大半圈了起来。玉瑶公主前天还说等花开了请他来赏梅饮酒。 说是饮酒,可是两个人一个弱,一个还小,那酒其实就是略带酒香气其实并没有酒味儿的花露调制出来的,闻着有酒香,其实喝着跟甜水儿一样并没有酒味儿。玉瑶公主还说要用梅花浸酒,围炉赏雪,那样才有趣。 玉瑶公主已经听到人禀报说他来了,到门口来相迎,大皇子见她只穿着一件织花锦面紫貂坎肩,外头衣裳没穿就出来了,顾不上寒喧急着说:“快进去再说话。” 玉瑶公主笑盈盈的说:“我一点儿也不冷。倒是皇兄你得穿厚实些,我听说娘娘让人给你做了一件火狐狸皮大氅,怎么没有见你穿?” “又没下雪,且穿不着那个。”那件大氅外面罩的面子是深石蓝色云锦,滚边是金丝绞银线,试衣的时候那星星闪闪的银光就象披了一身夜间的星子在身上,大皇子一来觉得有些奢华,平日穿着不相宜,二来平时也不是没有衣裳,这件儿新衣裳他想留着过年时候再拿出来穿。 玉瑶公主和他脾气正相反,一件衣裳倘若她喜欢,那是一刻也等不及就要穿上,而且除了换洗时,还喜欢连着穿。她想的很明白,反正现在自己个子还在长,衣裳做好了也顶多就是一季,过了季到了明年一长个头可能就穿不上了,不趁着这时候穿个痛快难道要等着搁过季了枉自空叹不成?再说,新衣裳每季都得,一箱一箱的抬进来。皇上对女儿格外大方,总是赏这个赏那个,玉瑶公主到现在其实也没弄明白过自己一年的公主俸禄有多少,反正她又不指着那个过日子。 “皇兄来的巧,娘娘才打发人送了两篓贡梨过来,郭尚宫让人拿了去熬了梨汤,哥哥也喝一盏吧。” 揽秀阁原来是个赏景的所在,原来的敞轩被改做了公主日常起居的所在,这会儿里头摆了一张长案,上面摊开了一张宽幅的茧色画纸。 纸上才刚打了底稿,画的就是敞轩外头已经绽放的腊梅。她学画时日不长,但是这画看起来架构意境都有,只是笔法还稚嫩。 玉瑶公主看见他仔细端详那张画稿,不好意思的推了他一把:“有什么好看啊,瞎涂的。”一面说一面拿了一张纸把画盖住。 “画的不错,等画完了裱上,我正好拿了去挂。” 玉瑶公主飞快的摇头:“不成。”挂起来看到的人就更多了,那丢人才丢大了。 再说,她平时可没这么大耐心,画上两笔写意就算了不起了。这回起意想把揽秀阁外的的景色画在纸上,是为了给人看的。 林敏晟走了好些天了,京城已经又下了一场雪,不知道他那里冷不冷?离得太远也没有音讯,也不知道他几时才能回来。 不过……等他回来时,多半年都过了,这些梅花也不知道还在不在,开得这么精神这么热闹,他看不见挺可惜的。 要是画下来,等他回来看不见花,好歹还有画能看看。 这个打算她跟谁也没有说过,按说皇兄也应该不知道。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也许是她自己有些心虚,总觉得皇兄看她的时候那笑容别有深意,似乎她心里的所有念头都瞒不过他一样。 幸好这时候梨汤端进来了,借着喝汤才把这画的事岔开。 汤里只搁了一点儿冰糖,喝起来梨子香味儿很浓,和平时喝的不太一样。 王念秋侍立在一旁伺候,进宫这么些日子,她的变化特别大,与先前几乎是判若两人,不细心的话几乎要认不出来了。她总算不象进宫前那么瘦小干瘪了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