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的真心话,绝不是为了向皇上邀功,更不是耍什么以退为进的手段。 她是真心不在乎什么太后的尊荣,不在乎那些她应得的荣华富贵。对这些,她甚至流露出了一种避之唯恐不及的厌弃。 皇上被这番话闹得睡意全无。 “母亲真是这样说?” 不是他不相信谢宁的话,而是这话……实在让人难以置信。 “方尚宫确实是这样说的。”谢宁觉得自己这件在中间传话的差事实在不好办。 因为方尚宫的话让她都纳闷,又怎么能去说服皇上呢? “母亲不在乎名利那些身外之物,这个朕明白,也可以理解。可是……” 可是难道方尚宫就不想光明正大同皇上母子相认吗?不想听他大声唤一声母亲,不想与自己的孙子、孙女们儿祖孙和乐融融的欢聚一堂? 如果继续隐瞒身份生活下去,不管她心中有多少关切和亲情,她永远都只能以一个外人,一个奴婢的身份待在宫中。 这……这究竟为什么?放着好好的家人不要,太后不做,非要将自己当成外人,当成奴婢? 皇上疑惑的问:“是不是母亲心中还是对于曾经的事情难以释怀?” 如果真是因为过去经历太过惨痛,一时间心中扭不过来也是有的。 可谢宁说:“看方尚宫的样子十分冷静从容,这主意她大概早就已经拿定了,绝不是一时冲动。” 但这事就是说不通啊。 皇上又想到了一个可能,在黑暗中眉头紧紧皱了起来:“母亲是不是受了什么人要胁?” 方尚宫这么些年来过的不顺当,也计就有什么把柄落在旁人手中。如果一旦她的真实身份张扬开来,反而会带来更大的麻烦,所以她才拒绝公开身份? 谢宁觉得不象。 她不觉得有谁能要胁得了方尚宫。方尚宫人品是绝无问题的,不可能有什么要命的短处被别人掌握。纵然有,以她今时今日的地位权势,还有什么解决不了的麻烦? 过了好一会儿皇上才说:“朕知道了……这事儿朕会同母亲当面问个清楚,也免得你夹在中间为难。” 谢宁忙说:“臣妾并不是觉得为难。” 只是这件事情她也希望能够有个皆大欢喜的结果,毕竟是皇上与方尚宫母子间的事,她在中间传话又隔了一层。如果他们母子能够坐下来当面将话说清楚,解开误会,相互体谅,这是最好不过的。 为这事儿谢宁晚上也没怎么睡好,夜里做了好几个梦,醒了两次,每次都是发现天还没亮又只好闭上眼睛昏昏沉沉的再度睡去。其中一个梦似乎就是她想去一个地方,但是在无数回廊宫道间打转绕圈,却怎么也到不了自己要去的地方,既惶急,又焦躁,在梦中疲于奔命,醒来后还觉得身上又酸又重很不舒坦。 刚生过孩子那几天她出汗极多,这些日子本来已经渐渐少了,但因为这一晚多梦忧虑,早起发现又出了不少汗,青荷连忙取了新的里衣来服侍她换上。 皇上今日有大朝会,早早就起身走了。谢宁醒来没有见着他,只觉得心里空落落的。 这一天她做什么都有些心不在焉,总在琢磨着方尚宫究竟有什么苦衷,连对她、对皇上都不能明说。 谢宁知道皇上对生母有多么重视,要不是时机不对,真是恨不得立刻就昭告天下,给方尚宫恢复身份。 方尚宫是蒙先帝宠幸之人,是皇上的亲生母亲,可是多年来一直过着忍气吞声坎坷艰难的日子。 谢宁端着碗的手顿住了。 她本来心思也不在用膳上头,一碗粥喝了几口就晾在那里,现在都已经变凉不能再入口了,可她一点儿也没有注意到。 方尚宫对皇上的一片慈母之心是毫不掺假的。 可是,如果方尚宫真成了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