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么一会儿安静,乳母赶紧把肚兜给他套上。 青梅进来时,就看见二皇子趴在榻上,大概是刚才闹腾够了,这会儿难得的安静。谢宁轻声哼着小曲哄他入睡。 青梅在一旁等了片刻,二皇子睡的很快,谢宁一首曲子哼完,他已经睡熟了。 谢宁转过头问她:“方尚宫怎么样了?我这儿又不缺人使,晚上你还是到方尚宫那儿去照应一二吧。” “方尚宫才喝了碗粥,还用了药,看着精神已经好多了。李署令也说方尚宫的病没有大碍,多休养两天就好了。” “那就好。”谢宁点头说:“我不能过去看她,你替我给她说,让她别心急,好好养病,身子好了比什么都重要。缺了什么你只管来回我,或是跟周禀辰说一声就是。” 乳母把二皇子抱走安置,谢宁也拆了头发躺了下来。 青荷眼都不眨的盯着,直到她躺好了,这才松口气。 谢宁一直迷迷糊糊的没睡实。 一是热,二是因为皇上还没回来。 直到听见殿门又传来开合的声响,听到熟悉的脚步声,谢宁才心里才终于踏实了。 皇上洗漱之后动作轻悄的上榻卧下,谢宁熟门熟路的靠过去,皇上伸出手臂让她枕靠着。 平时她明明怕热,可是这会儿又不怕了。 谢宁带着困意的声音问:“明天初几?有大朝吧?” “有。” “您也早些睡吧,又得起那么早……” 其实这会儿天气还好,冬天的时候要是有大朝的日子,起身时都差不多是半夜,外头天寒地冻,恨不得呵气成冰,天黑的象是不会亮起。谢宁每回轮着大朝的日子都心疼皇上。这样的天气半夜就从热被窝爬起来去上朝该多受罪?要是冬天的大朝往后推个把时辰就好了。 可是她也知道这不可行。 皇上的祖父身体孱弱,一年里头得有大半年不能去大朝,但这样也没有说要把大朝会的时辰延后的。 还好皇上不象他的祖父那样。 谢宁很快就睡熟了。 皇上一回来,她就没什么牵挂的事了,困意简直就象忽然开了闸门一样,她毫无挣扎反抗之力就被淹没了。 和皇上回来之前全然不同 皇上望着帐子顶出神。 为了迁就谢宁,殿内没有用冰,皇上也就跟着一起热着。如果在长宁殿里,那么寝殿里起码要摆设四个冰盆,一进寝殿就会感到一股森森凉意。 可现在他一点儿也没觉得热。 把今天看过的折子,捡紧要的在心里又过一遍。又将明日大朝可能会有什么事在心里预想了一遍。 谢宁睡的很安稳,皇上借着帐子外头透进来的光亮,看着她恬静安详的睡态。 她一点都没让他失望。 她不揽权,不贪利……两人仿如心有灵犀一样,他不喜的事,她从来也没有做过。 她不象之前掌理宫务的人一样行事。不象先太后,皇后,淑妃……她和她们都不一样。 就象前些天阴雨连绵的时候,她既没有整天抄经烧香祈求安泰,也没有想拔尖出头领着后宫的人胡闹。 皇上并非不敬神佛,他只是对后宫的女人礼佛有一种本能的厌恶。 从前太后和皇后,几天每天都要在小佛堂里消磨不少辰光,手腕上套着佛珠,时常低眉顺眼念育佛谒,但是她们行事与慈悲二字一点都不沾边。每次皇上看到她们这样只能想四个字,惺惺作态。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