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瑶公主举起来掂了掂:“还挺重。” 她做势往头上戴,郭尚宫吓了一跳,赶紧说:“公主当心。” 玉瑶公主当然不是真戴,就试了一下赶紧取下来:“好沉。” “能不沉嘛。”郭尚宫说:“看着总得有个五六斤呢。” 甘熙云也接过去掂了掂,咂舌说:“确实不轻,真的喜冠哪有这么沉。” 郭尚宫笑着说:“也有沉的。” 远的比如明寿公主当年出嫁的时候戴的那一顶,用的黄金、珍珠、宝石、珠络和丝穗等等做成,比这个陶泥的冠子只重不轻。 至于先皇后当年戴的那顶,倒还没有公主出嫁时的气派。因为皇上当时还只是王爷,娶妻的规格的排场都是定好的不可能更改更不可能有什么地方逾制,王妃的头冠自然也没有公主的华贵了。 近的比如贵妃册封时戴的珠冠,那份儿华贵就别提了。甘熙云将来进了宫,开眼界的时候多着呢。 晚间谢宁一时没有睡着。 白天多睡了一会儿,晚上就不觉得困了。 还有就是,她心里存着事儿,一时当然睡不着。 这次存在心里事是好事。 她想着那张匆匆绘出来没有上色的画。 想着皇上写信时的神情。 想着今天送来的那些看起来零碎的并不贵重的吃食。 远远的,有笛声响了起来。 象是隔着很远很远的距离,在山水重重之外,那笛声宛转动人,如泣如诉。 谢宁先是没有留意,只顾想着心事出神。可是听着听着,她渐渐回过神来。 这是王默言的笛声,谢宁相信自己不会听错的。 ☆、二百四十八 愚蠢 谢宁翻了个身,听着外面的笛声。 离她不远的厢房里,玉瑶公主也没睡着。 甘熙云睡在床的外侧,她入神的听着悠扬宛转的笛曲。 听着身旁玉瑶公主的动静,甘熙云轻声问:“公主?” “嗯。” 玉瑶公主就嗯了一声。 两人都不舍得在此时说话,一说话,就不能专心致志的倾听这样动人的曲子了。 相隔数百里之外的官船上,皇上合上手里的的奏折,习惯的伸手去端茶。 白洪齐才刚换的茶,稍有些烫。皇上喜欢喝这样微微烫热的,如何让茶保持在这个热度又不致于烫到皇上,白洪齐可没少在这上头下功夫。 “今儿是初几了?” 白洪齐看了一眼,回说:“已经过了子时,今日已经是十四了。” 怪不得外头月色这样好。 皇上低着头坐了半晌,这会儿也想起来舒散舒散。他推开了窗子。 远远近近的船上和岸上还有星星点点的灯火,一轮圆月当空,河面上微风簇浪,被月光映得象是无数银星撒在河里。 “这会儿贵妃她们该睡了吧?” 白洪齐轻声说:“想是已经睡了。” 皇上唔了一声,负手站在那里看了一会儿月色,才又重新走进舱中。 白洪齐松了口气。 他可实在不想让皇上站在外头,谁知道暗处还会不会有一枝冷箭射来?那站在灯亮处的皇上岂不是一个扎眼的活靶子?可是皇上威严日重,白洪齐也不敢多话,幸好皇上没有多待就进去了。 不然白洪齐拼着惹皇上不高兴也得劝劝。 怎么劝他都想好了,当然不能说怕再有刺客。白洪齐打算把贵妃的名头搬出来一用。就这么跟皇上说,更深露重,皇上要是在外面待久了只怕会着凉,到时候贵妃娘娘可又得替皇上悬心了。 这理由皇上准保能听进去。 白洪齐想起从前也难免感慨。 谁能想到当初那个不起眼的小小才人,现在会变成贵妃娘娘呢? 伺候皇上洗漱安歇,白洪齐却睡不着。 他在想着京里的事。 京里现在的情形会如何,想都能想出来。 渭王已经病了一阵子。太医隔日就来,方子斟酌着增减,只是都看不到有什么起色。 渭王已经七十多了,人生七十古来稀,在宗室里头他已经算是高寿之人了,连重孙子都已经要娶妻了,渭王对自己的身子也早就心里有数。 可皇上这次出巡…… 渭王用手覆着脸,用力揉搓了几下。 老人的皮肤早已经失去了弹性。一旁伺候的侍妾还不到二十岁,年轻女子的肌肤富有弹性,细腻滑嫩,散发着属于青春年华的馨香。 他还指望这两年太太平平的,让他把宗令的担子交出去。 可是这两年事情一桩接着一桩,就没有消消停停让人省心的时候。 圣上遇刺……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