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常要是青荷带着青珠上夜,好些活儿青珠都会抢着干的。 “青珠晚间着了凉了,我已经让她去歇着了。”青荷面不改色的说:“主子没看见吗?她给皇上递块手巾都没有拿稳。” 谢宁在溅水那事的时候就觉得奇怪,现在听青荷说她病了,倒是释然了:“那就让她歇着吧。这几天天气冷,过年事情又多。你多照看一些,要是她病的重,赶紧找药给她服,要不就请人来给她看一看。” 青荷一口应下了:“主子尽管放心,我心里有数。” 青珠要是能听见主子这样的话,不知道会不会羞愧难当?只怕不会的。她能干出今天这样的事来,足见她有多么忘恩负义了。就算听见主子说的这些话,也绝不会真心感恩。 主子一天有多少事,现在宫务慢慢都上手了,每天从用过早膳送走大皇子,主子也清闲不下来。用过午膳之后,下午还得陪着小主子们,连读书练字的时间都得挤出来。青荷想起以前在萦香阁的时候,主子带着她和青梅一起琢磨三顿膳食吃什么,裁彩纸做窗花,还用收集来的芦杆柳条编东西。 现在的日子当然不是过去能比的,青荷只是觉得,主子那时候虽然一无所有,可是却不用现在一样整天提心吊胆的过日子。 第二天谢宁用过早膳还问起青珠来,青荷和方尚宫已经统一口径了,两人一致说:“青珠发起烧了,怀疑是什么恶疾,只好先挪出去。” 谢宁吃了一惊:“恶疾?” “主子不用担心,下处的几个人已经都查过了,没人有病状。现在是与不是还在两可之间。因为小主子们多,近来时气又不好,才将她挪出去的。倘若过两天好转了,自然就会再让她回来。” 谢宁这才松了口气:“这就好。”疫症的可怕谢宁知道,这几年京城大疫没有,但每年到春天了,也总会有那么一波病症爆发,让人惶惶不安。 “青珠挪出去有人照看她没有?外头的铺盖、炭火、吃食、衣裳这些,那些人未必会替她打点,你要多想着些,可别让她在外头受罪。” “主子放心吧,我都安排好了。” 方尚宫这话让青荷满心里佩服。 这就是老江湖,话说的滴水不漏。在主子听来,那自然是安排好了。可是方尚宫一个字的实话也没承诺,她说的安排好了和主子说的安排好了完全是两码子事。 可你也不能说方尚宫说的瞎话。 她只是没跟主子说全部实话而已。 这样再过几日,大年下不好让她就“病死”,等出了正月十五告诉主子青珠没了,也就是了。 永安宫的这一点动静不大,外头的人不可能知道,但这可不包括白洪齐师徒。 对白洪齐来说这样的事情他在宫里多年可没少见。皇上为人板正,这样的事也没少碰见。白洪齐既然是贴身伺候的,当然也跟着见了。皇上刚登基那几年,在皇上面前崴了脚的,隔着花树唱歌的……那些造作的媚态看得白洪齐这个太监都觉得反胃。 昨晚那个宫女把水溅到皇上身上,要换在长宁殿,这种事绝不可能发生,白洪齐管的多严啊,皇上不会对御前的宫女、女官们动心思的,这个白洪齐可以担保。先帝那时候实在太乱套了,有好些事让皇上都恶心着了,御前的宫女、尚宫们个个都老实着呢,她们不敢有什么心思,就算有,在白洪齐的眼皮子底下也绝不可逞。 这事儿肯定是方尚宫所为,要不就是她授意人干的。白洪齐看的十分准,方尚宫看似和气好说话,实际上把永安宫的一亩三分地看得死死的。想毒死贵妃的人为什么非提得挑那么个时候下手?还不是因为平时找不着机会嘛。永安宫被把持得密不透风,周禀辰来了之后更是双多了一个老谋深算的家伙日夜盯着。没法子,这里不但有贵妃,还有三位小主子,哪一个有闪失他们都担不起这样的罪责。 贵妃出了这一回事之后,以后只怕那些人再也找不到一丝机会了。 小叶气喘吁吁的跑过来,在白洪齐耳边说了句话。 白洪齐脸色一变:“怎么出的事?” “刑司的老姜一疏忽,被他咬了舌头了。” 白洪齐没有多问,进了书斋。 皇上正在里头同人说话,声音并不高。白洪齐一直等着,直到里面的人出来,白洪齐还和人笑着打了个招呼:“吴大人。” “白公公。”那人对白洪齐也十分客气。有道是阎王好见小鬼难缠。白洪齐这样的人最得罪不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