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延福宫昨天饮宴之后倒没有别的动作,慎妃让御园管事去了一趟,将昨天摆来观赏的菊花撤了,昨晚上打发人给高婕妤送了一回醒酒药,不过高婕妤多半正在气头上,根本没接那药。”顿了一下,他接着说:“就是有听人说,慎妃能够在明寿公主一事之后还封了妃,就是因为她把明寿公主的事情卖了个好价钱……仗着有功劳,现在行事才这样嚣张起来。” “这种话不要再说。”方尚宫耐心教他:“你现在什么身份?说话一定要仔细,如果不确定这话是不是好话,那就干脆别说。即使慎妃告发明寿公主,这件事从情理礼法上来说有错吗?” 胡荣低下头,老实说:“没有。” 从情理说,她是皇上的嫔妃,自当以皇上为重。从国法来说,明寿公主想要谋逆是大逆不道,人人得而诛之的事,慎妃告发她也是天经地义。 虽然人人心中都会觉得她背叛出卖旧主,心性凉薄,品行也绝非自己一贯表现出来的那样淳厚,可是在明面上,的确不能她说有任何不对。 “这话不是传过一阵子已经没人说了吗?怎么又有人开始说这些了?” 胡荣轻声说:“八成看延福宫不顺眼的人太多了吧?这次她得晋封别人没得。”这就够招人恨了。再说,还有谨妃哪。 宫里现在有三位妃子,永安宫贵妃她们俩是争不过,但剩下的两位,谁先谁后呢?有人说,谨慎谨慎,谨在慎前。就象当初贤、淑二位,贤在淑前头,淑妃不也对贤妃有好一阵子不忿?谨妃自然是想稳压慎妃一头的。何况她出身总比慎妃要强多了,还养着公主,慎妃凭什么和她相争? 所以谁又开始传这种话,实在很难抓得准。因为人人都在传,都乐于落井下石一把,在这种情形下,想找出一个准确的目标可不容易。 “多当心些,小心无大错。”方尚宫总觉得这宫里不会太平很久的。虽然现在只是其他人互相攻讦,也不代表永安宫会安然无事。 现在越平静,方尚宫心里越不踏实。 “还有件小事儿……”胡荣轻声说:“唐才人之前常往高婕妤处走动,但是从过了中秋之后,高婕妤那里她只去过一回,倒是延福宫去了两三回。” “是一个人去的还是有别人做伴?” “自己去过一回,其余时候和刘才人等人一起过去的。唐才人昨儿还到永安宫来过,不过因为主子不在,她只在门口站了站就走了。” 这件事方尚宫昨天也听小太监提起了。 窗外头传来也孩子的声音,方尚宫站起身来,透过窗纱往外看。 永安宫庭院中洒满了阳光,大皇子穿着一件象牙色圆领袍子,外面罩着一件鱼肚白绣云纹长罩衫,正拉着玉瑶公主的手穿过庭院向水池边去。 不知道为什么两个人的尚宫、乳母都没有跟着。 方尚宫示意胡荣跟上去照应。胡荣也不敢怠慢,赶紧一溜小跑的出了门朝两位小主子赶上去。 看着他们在阳光下的背影,方尚宫有半天都舍不得眨眼,直到两眼都被阳光刺痛,才不得不收回视线,一面揉眼一面坐下来。 唐才人来永安宫做什么呢? 方尚宫觉得这姑娘的心性也不容小觑,才进宫没多久,她身边的杨姑娘就死得不明不白。 进了宫的人,为了在宫里好好活下去,学会耍心眼使手段这都没什么,方尚宫自己在宫里摸爬滚打几十年,绝不会对此有什么苛责和偏见。 但是唐才人不大一样。 她似乎是那种,天生就缺乏同情心的人,目的性攻击性都特别强。完全不用环境来改变她,她自己就会用尽一切手段往上攀爬,所以可能阻挡她的人,都会被她毫不留情的踩在脚下。 这是个需要格外提防的人物。 方尚宫又听见了孩子们的声音,她又站起身来往窗外看,大皇子和玉瑶公主又原路回来,胡荣跟在后头,手里吃力的搬着一块假山石。石块并不算大,但是看他搬的着实不轻松。 这应该是池塘亭子边的石头吧?搬这个东西做什么? 到晚膳前方尚宫就知道这块石头派了什么用场了。 两个孩子把这块石头放进了一个艾叶青石的花盆里头,石头后头是一株石竹,花开的挤挤簇簇的,从石头后面探出头来。 大皇子高高兴兴的问:“方尚宫,您瞧这盆景儿怎么样?”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