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用的盘子碗碟好象也和以前不同,太华丽了些。谢宁真心是不习惯,用顿早膳还把描金彩漆的汤钵端上来了,又不是摆宴。 她咬着筷子尖儿看了一眼皇上,顿时释然了。 人家这是想在御前争争功呢,她不好帮着,那也不好拦着人家上进不是? 味道是真不错,那小团子每个都不一样的味儿,味道更是没得说。她先吃的一个是蒸糯米卷的酱肉丁子,第二个吃着的就是黍面麦面混裹面皮儿里面包的枣泥馅儿,那枣泥儿吃着又甜又稠,黏黏的快粘在舌头上了。后头吃的一个那面皮儿她也说不上来做法了,里面裹的是鱼肉泥和整只的虾仁。 这种吃法是很享受,就是也太奢侈了。也就是在宫里头,沾了皇上的光才能这么吃,换个普通人家试试?别说吃不起,就是吃得起,也不会让年轻小辈这么挥霍东西啊。 皇上还反过来劝她:“这个尝尝就行,喝口粥。” “再吃一个。”她睁大眼睛可怜巴巴跟小狗似的看着皇上。 皇上实在没辙:“那就再吃一个。” 这最后一个也好吃,金黄的皮儿她还以为是煎的鸡蛋呢,没想到是豆腐,里头卷着粉丝萝卜丝白菜丝,是个素馅儿的,依然鲜美无比,且又爽口。 她吃的香,皇上也跟着有胃口,吃完了这一盘什锦团子,吃的好,也赏了。 皇上要走时同她说,明儿就不用住这儿了。谢宁挺高兴的问:“臣妾觉得身上挺轻快的,今天就能挪回去。” 皇上目光往下落在她肚子上:“你轻快?” 谢宁心虚的把头低下。 确实这轻快不起来。 皇上走了之后她就没事情做了。在自己的地方怎么都自在,在一个陌生地方哪哪儿都别扭。 而且她瞅着青荷有点不对,虽然服侍的还是和往常一样,可看着人总显的有点儿闷,有点蔫。 别在这里人生地不熟,皇上身边的那些人都不好应对,暗里欺负她了? 虽然谢宁觉得自己不算一号人物,也没那个恃宠而骄的胆子。可青荷是她的人啊,她总不能看着青荷白挨欺负不吭声啊。 屋里头除了她俩也没有别人,谢宁示意青荷坐近些。青荷只当她是想拈线,忙把针线篮抱怀里头过来了。 这儿要啥没啥,这只针线篮子还是从柜子里头翻出来的,正月里不动针,那就拈线打络子消遣。 谢宁拿了两根线比量一下长短,轻声对青荷说:“这两天你也累着了,瞧你这眼睛都凹下去了。” 青荷摸了一下,这个单靠摸又摸不出来。不过她想,多半是真的没藏住心事,都带到脸上来了。晚上她从廷狱回来以后摸到床上就不醒人事了,也不知道是昏了还是睡了。可是当奴婢的就是命比别人贱,哪怕头一晚生生吓晕,第二天还是跟往常一个时辰醒过来,照常当差干活。 “咱们明儿就能回去了。”谢宁笑着说:“顶多再累你一天,明儿回去了我就使唤青梅,你好生歇歇,一直让你歇到十五好不好?” 青荷摇头,也笑了:“看主子说的,就熬两夜怎么叫累着了?这活儿又不重又不累。您可不知道多少人想抢我这饭碗。” 话是这样说,青荷却另有担心。 连她都被传过去问了话,那青梅呢?这傻丫头要也被传进廷狱去,还不得吓她个半死?那些人对她未必就会有白公公对自己这么客气。 还有方尚宫,一想到她青荷也悬着心。她很喜欢方尚宫,有时候都想着,方尚宫都这年纪了,无亲无故的,自己和她又投缘。等过了年,主子生了孩子,她请主子做主,要不就认个干娘得了,以后方尚宫要不能动弹了她也伺候她。 手炉这事儿究竟与方尚宫有没有关系?青荷很不愿意去想这件事。一想到有这个可能,就觉得锥心的疼。 她也知道自己太天真了,以前教她的尚宫就说,她是个好苗子,就是还太小了,没经过事儿。临分别还告诉她,逢人只说三分话,未可全抛一片心。 她现在既怀疑,又担心。担心方尚宫卷进这件事情里,下场如何真的很难说。 “有人欺负你没有?” “没有,没有这样的事。”青荷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