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公公还特意做了谢宁平素喜欢的其他东西,皇上看着倒是觉得样样都新鲜,不是千篇一律的糕啊饼啊之类,也不是那种一大早让人看着就没胃口的煎肉炖肉。有时候皇上也会奇怪,膳房这是什么规律?一大早的送这样油厚荤大的肉菜来谁吃得下?但似乎膳房一直都是这么干的,有一次早上甚至送来了蒸羊羔肉,那真是看一眼就让人胃口全无。 谢宁拿了一张薄饼,在里头卷了一些咸菜丝,递过来问:“皇上尝尝这个。” 薄饼应该面糊里加了鸡蛋摊的,咬一口之后才发现饼里还有切碎的青瓜和火腿粒,吃着鲜香又不油腻,里头卷的咸菜用麻油和辣椒炒的脆生生的,微有些辣,咬一口饼再喝一口香稠的小米粥,觉得不光是肠胃,整个人都暖和起来了。 除了这薄饼,还有小馒头,一口一个的大小,炸成金黄色,外皮焦脆,里面的填的馅儿也不一样,谢宁吃了一个,皇上也吃了一个:“是枣泥儿的。” “臣妾吃的这个是芋泥馅儿。” 再尝试下去,两人又吃到了豆沙,桂花糖,玫瑰和山楂等等不一样的馅儿。一盘子炸小馒头被吃的一个不剩,谢宁这才发现自己好象是吃撑了。 看她动作略有些僵硬,皇上一回想刚才的情形,就猜着她八成是吃多了。 “去院子里走一走吧,今儿倒是个好天气。” 确实是个好天气,秋高气爽的天气,艳阳当空,天蓝的象是用水洗过一遍似的,连片云都没有。 一走出门,就能感觉到外头的阳光象一件暖暖的斗篷一样,把人从头到脚都包了个严实。 晒晒太阳确实很舒服,就象洗了一个温水浴,彻底把昨天的酒意寒意以及在屋子里捂出的那股潮意都给洗去了。水缸里的莲花已经开败被掐去了,莲叶倒还青翠。院墙上的瓦脊间生着细细的野草,草叶都已经泛黄了,结出了一穗一穗细细的草籽,那穗子毛茸茸的看起来象猫儿狗儿的尾巴,在阳光下穗子上的茸毛也是金灿灿的,象是会发光一样。 皇上看她盯着墙头看,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营造司的人也偷懒了,墙头都长草了也没来收拾。” 谢宁赶紧扯了扯皇上的袖子:“臣妾就是在看草穗子,好看的紧。宫外头把这个叫狗尾巴草,皇上看象吗?” 皇上闻言,也仔细的看了两眼,笑着说:“确实很象。” 风一吹草叶摇摇晃晃的,就象狗在摇尾巴。 “草籽熟了就会被风吹散吹走,散落到其他地方。再遇着一场春雨又会生根发芽。所以野草虽然荏弱,可是却能生生不息。” 皇上温柔的注视着她,谢宁整个人沐浴在阳光下,细碎的金色阳光映在眼底,亮的惊人。 ☆、三十七 人手 墙头的野草逃过一劫,依旧自在的沐浴在阳光下迎风招展。 周禀辰周公公的心情却不那么美妙。 他抢着请了李署令过来,可没想到白洪齐没隔一盏茶功夫就伺候着皇上过来了,这老小子在宫中的耳目之灵通简直是无孔不入。 面上周禀辰照样得对白洪齐恭恭敬敬,一声一个白公公。白洪齐看起来对他也是客客气气的,周兄弟长周兄弟短。 其实周禀辰比白洪齐还大几岁呢。这宫里头资历当然重要,但是跟的主子更重要。就象白洪齐,在当今圣上还是皇子的时候就拨过去伺候了,比皇上身边现在的女人陪着皇上的时间都长。周禀辰就没跟上哪个主子,好在他有个得力的师傅,自己又会来事儿,在他这年纪爬到现在这个位置上,已经算是十分的精明能干了。 可是如果没意外,这辈子他这品级也就到头了。 周禀辰甘心吗? 他当然不甘心。 眼瞅着一个大好机会撞到他的手里,谢美人真个是争气的,不枉他当初赶了来卖人情,这些日子明里暗里的照应了不少。昨天夜里的事,想一想周禀辰都觉得自己英明啊。要是他看着胡猴不过是个不入流的小太监,或是对谢美人的事情一托大,不立刻赶着伺候,那只怕现在白洪齐已经捏着他的小辫子要阴他了。 以前和他萦香阁打交道,还是萦香阁的人对周禀辰讨好殷勤居多。但是谢美人有了身孕,那以后这情势就只怕要反过来了。 谢美人怀了龙种,这是多大的福气啊。周公公可一点儿都不觉得自己折腰下拜鞍前马后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