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六子掀帘子小跑进来,瞅见他神色,生生打了个哆嗦,想到等会儿要出口的话,暗暗捏了把汗,这才鼓起勇气颤抖着嗓子作揖低声道:“报大人!” “说!” “前头校尉兵头传来消息,昨日死者共计八十六人,成年男子二十,妇人五十,十六孩童,伤者三百七十二人,只如您说的那一家三口,伤者死者里皆不符合您看是不是要挨家挨户去巡查一番?” 柳行武面无表情听完,揉了揉眉心,思忖片刻,摆摆手慢慢道:“如此大张旗鼓,又是扰民之事,不可。你带几个兄弟,私底下探访便是,一切还以战事为重!” 小六子点点头,松一口气,垂头又道:“大人,今日一早城主府派人送来口信,请您午时过府,有要事相商,您看” 柳行武翘起二郎腿,支于桌案上,懒散说道:“不去你去告诉那糟老头子一声,便说昨日南街大火,灾民造反,联合外敌攻城,事情紧急,等事情消停,我自会给他答复” “可这这恐怕不妥吧,大人”小六子擦擦额头冷汗,小声嘀咕道。 “有何不妥?去去去打狗还要看主人呢你怕个屁!”柳行武弯臂支头,合眼假寐,不耐烦赶人。 “这”小六子抬眼偷瞥,想看看他是不是在说啥笑话。 视线朝桌案前扫去,只见柳行武仰面朝天,下巴处青茬胡须一片 这片刻工夫,鼾声已起。 小六子生了几分心疼,想他一夜未睡,此刻也不便多扰,遂悄悄退了出去,帮他掩好屋门。 转眼两天已过,海棠和柱子在东大街街尾,找了一处偏巷隐蔽院落落脚。 这一处院子不大,房屋也只有三间,虽外观不美,好在一应家当齐全。 就是这般简陋住所,一个月也要二两半银子。 落脚之后,柱子带着她又看过大夫,海棠额头处磕伤不深,却大,幸好救治及时,买回药膏后,这几日天天上药,现在已好转许多,用不了几天,便能好彻底,但要那疤痕消退,少说也得一两个月了。 未免吓人,海棠拿刘海遮挡,远看,不仔细些,也看不出来。 柱子心疼她,日日只要她在家休息养伤,做些家务事,他则每日早出晚归,四处打探寻人。只可惜两日过去,张二娘与老李头连半丝音讯都没有。 时候拖得越长,海棠心里焦虑越甚。 她甚至有些微微后悔,不该这么冒冒失失就从后卫司跑了,至少那一处是官方所在,有柳行武镇着,如论如何也好过她们势单力薄,孤零零似大海捞针般寻人。 可转头想到柳行武那般下流德行,她又觉得自己这般做没错儿。 如今得了柱子全心全意照看,海棠虽还是担忧爹娘之事,也比她孤单单一个人担着好受多了。 这天晚上,海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