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夫便睡的死沉死沉了 西河城外,柳岸渡口 海风轻轻呜咽,夹杂着海鸥清脆高鸣,唤醒了渔家人的一日之晨。 晨光起,金色阳光铺满整片海域,三五渔人荡起船桨,载着万重期许,往碧海中驶去 渔屋前,早有勤劳的渔家女搭起木架,摊晒渔网,有那破损之处,哼着歌谣,拿了绳线缝补 海边渔家人的日子,依旧如昨日般美好,这世外桃源之地,远不知百里之遥的西河城,早已变了天地 通往西河城的黄土路上,柱子背着行囊,抬手朝身后两丈远的渔家少女挥别:“阿春,回去吧,莫要再相送了” 那名叫阿春的女子红着眼睛,拿袖子又抹了一把眼泪,哽咽道:“爷爷都说西河城乱着,你腿脚刚好,为啥一定要现在回去?就算为了那个海棠姑娘,你也不能不顾自己安危呀” 阿春抱怨完,似乎触动了心事,眼里的泪掉落的更凶了几分。 “阿春”柱子目光中带着丝丝心疼,劝道“海爷爷待我好,你也跟我妹子一般,尽心照顾我,以后以后我还会回来看” “谁要当你的妹子?”阿春怒目,哽咽着委屈吼道,打断了柱子后面的话。 柱子住了嘴,摇头凝视着她,还想说什么,却什么都没说出来。 阿春红着眼睛痴看他片刻,突然扭转身子,边哭边抹着泪朝着渔屋方向跑了 柱子目送她进了村,把行囊往肩背上拉了拉,转身不再犹豫,朝土路尽头疾步而去。 片刻工夫不到,刚刚那番离愁别绪就从他身上褪去,他展开眉眼,跨着大步朝前, 那步伐轻快,朝气蓬勃,好似那掘金人,朝着繁荣锦地虔诚而行,旁人哪里能猜到,他此刻所要去的,是那早已乱成一锅粥的西河城呢? 连着忙碌四五日,整个后卫司终于消停了些,连轴转了好几天的海棠,也终于得到了一丝喘息的工夫。 她已经有十来天没有见到娘亲和弟弟们了,她爹大山虽和她都在北区,然而此地甚大,人员繁杂,且做工的活计并不相同,这么些日子来,别说见着自己爹,便是清水村人,海棠都没见着一个。 世道纷乱,人人不安,海棠记挂着孱弱的老娘和年幼的两个弟弟,做工都少了三分精气神。 她跟武大提了好几回,想要回去看看娘亲,原本武大也已经松口,要放她一天大假了,可人算不如天算,遇到那番夜袭,人员伤亡惨重,海棠回家的计划随之泡汤 这一日海棠无精打采,去给伤员换绷带,伺候喝药,正巧碰上元青询查病情。 东边安置病人的屋子很大,简易铺塌一个挨着一个,只留很小的过路方便行走。 海棠正打起精神喂一腿伤伤员吃药,元青轻柔的声音自身后传来,“海棠,今日可好受些了?” 这几日两人抬头不见低头见,熟络许多,海棠的萎靡神态早让元青瞧见了,原本他是要给海棠开几幅安定心神的药来吃吃的,都被她拒绝了,她很清楚,自己是挂心家人所致,吃药也无用,还不如省下来,免得无辜浪费。 海棠闻声转头,元青担忧的眸子便入了他的眼。她勉强打起精神,冲着他扯出个笑脸: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