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开导张二娘,生怕她跟着急出什么病来。 进了自家院子,张二娘推说自个累了,想进屋躺会儿。 她轻轻挣开闺女的手,独自一步步往东屋跺去,脚底下凹凸不平,跟踩在棉花上一样。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虽然有道理,可海棠还小,哪里能够体味到当事人的心情? 张二娘叹口气,只觉得胸口憋的慌 老李头年纪大了,再无力为柱子奔波,如今最让他头疼的亲事还没有着落,连聘礼都没了,多年的家底也空了,以后柱子靠什么娶妻? 无父无母,还带着一个拖累的老人家,况且他家还是外地来的,如今家底又空空如也,想要娶妻,是难了! 张二娘混混沌沌的想着,又浑浑噩噩的躺了下去,心里的憋屈也一股脑儿冒了出来。 老李头一瞬间老了十岁,几天工夫头发白了大半。 海棠不间断的给他熬药,每日都扶着他过来吃饭。 老李头很听话,让吃饭就过来吃,让喝药也喝药,就是话少了许多,跟张二娘也只是笑笑,没有多的话语。 海棠忍不住想告诉老李头,清水村里就有一个现成的金山,丢了这么点东西,有什么好可惜的,只要能把这盐巴熬出来,别说是那么点银子,就是黄羊镇的几条街,都能买下来。 当然,这样的话,她也就是自个想想,断然不敢真开口。她不是十几岁好大喜功的小孩子,这盐矿的消息,要是闹的人尽皆知,说不得又要招来贼人 忍着心里的焦虑,她只盼望着外出的男人们快些回家,村里这些祸事,只有依靠一场大的丰收才能揭过,只有有了希望,才能驱散这满村的颓废之气。 转眼三天过去了,杜鹃来过一趟她家,听了老李头的遭遇之后也是心疼万分,却也不好做些什么,只跟着干着急。 杜鹃的爷爷已经给官府报案了,这几天来来回回跑了好几趟官衙,但据说没有任何进展。 镇里的饭馆,市场里也没有见着大批量卖鸡的,似乎那群盗贼人间蒸发了一般。 而唯一听见声响的老李头,又是这副样子,官差叫了他过去问话,他一概不知,如此反复好几次,这案子似乎就这么悬着了,跟上回大河被打案一样,陷足淤泥,没有半分进展 日子无论如何差,也是要过的,老李头总算能够自己做饭吃,只是哆嗦的手比以往厉害了许多,脚步也走动的慢了许多。 到了第八天的夜里,天刚黑下来,大青山处就传来鼎沸的人声,火把像长龙一样一溜儿排开,照出老远。 “是打猎的当家人回来了”不知是谁喊了一声,这一下整个村子都闹开了锅。 桩子洗完澡,刚脱了裤子,正要睡觉,听了声响,眼睛都亮了,一咕噜爬起来,光着屁股就跑外头去了。 这当口,张二娘正坐在堂屋里,就着火光赶做娃儿的小衣裳。见着桩子这幅模样,着急的喊他回家穿裤子,可哪里喊的住,这野孩子一溜烟就跑的没影了。 张二娘气的笑出声,心里绷了几天的弦总算松了,她赶紧把衣裳针线都收拾齐整。 男人回了家,有了依靠,再也不用提心吊胆过日子了。自从出了盗窃的事情后,她这些时日都没有睡安稳过,一夜要醒好多次,短短几日工夫,她也瘦了许多。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