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不言而喻,随即又道:“听闻夫人的娘家内侄七年前嫡妻难产后,一直未再娶填房,膝下留有一稚儿无人照顾。”说着,轻叩食几,有一下没一下的轻敲着,“若表兄弟二人都结下良缘,可是双喜临门。”说完手上动作一停,忽然抬头看向张曦君,面含笑意,却是目光深沉似海,“皇后您说可是?” 闻言,张曦君一愣。 一直沉默不语的陈氏却是突然抢话道:“其实李家表弟他已经订了亲事,只是前些年女方家中有事,一直拖着尚未成婚。”急忙说完,又觉不够,忙补充道:“对了,他们马上就要成亲了。” 言毕,见齐萧的视线投了过来,心头一跳,慌忙低下头,又似想到什么一般,猛地起身,匍匐在地,“皇上恕罪,臣妇一时……一时情急……” “今天不过是一家人闲谈,没有那么多规矩,张夫人起来吧。”话语囫囵,正着急的想着如何解释御前失言,齐萧已知她尚未出口的话,更大为宽宏的不予计较,一时心中只道果然是不快李武仁与张曦君的传言,又不由庆幸自己及时出言遮掩,心头瞬间一宽,只唯恐婆母李氏怨她御前抢话。待到从地上起身,齐萧不过片刻便许她与李氏告退,心头最后一丝犹豫已去,一心只盘算着回府商讨李武仁定亲之事。 一时之间,在座之上只剩张曦君与齐萧相并而坐。 张曦君挥退一众侍人,望着齐萧良久,目光似有黯然神伤之色,“皇上太让人失望了。”说罢,不等齐萧回应,独自拂袖而去。 “失望什么?”才及起身,齐萧高大的身影便倾俯过来,随即将她转过身,专注地看着她,黑眸注满笑意,“失望被我看破了?” “你……”张曦君倏然瞪大眼睛,不明哪里露出破绽。 齐萧笑而不语,只牵起张曦君的手,徐步走向殿外,方道:“才当皇后胆子就这么大,朕还真怀念您刚嫁朕的时候。” 自齐萧登基以来,也许是他并不喜“朕”的自称,在她的面前从不自称为朕,倒是偶尔闲暇的玩笑时,称过一两回。 不再去想齐萧如何看出破绽,张曦君仰头同样笑道:“臣妾也不知道皇上如此小气,先是赐了宗室女去边外和亲,这会儿又关心起臣妾的表兄了,真是让臣妾刮目相看。”说时立足脚步,站在廊下,定定地看着齐萧。 一众侍人见状,悄无声息的敛目退下。 齐萧抬手,拂过张曦君鬓间染上的雪花,笑道:“谁让朕的皇后仁慈,又是为王氏罪女求情,又是安妥照顾身怀六甲的冯夫人,朕当然要投其所好,也做一回好人。” 没想到拿这茬打趣,张曦君无奈笑道:“冯夫人不是诊脉出来了,怀得是‘女儿’,多照顾一些,还不是为皇上的名声。至于凌云……”张曦君笑意一止,认真的看着齐萧,“不是我心善免了她宫奴,让她以庶民回到金陵,而是这样一个女子在身边,我不放心。” 齐萧笑了起来,揽过张曦君的肩头,一同看向廊下白雪皑皑的冰封尘世。 “不放心,就一直这样缠着我吧。” 张曦君不语,只靠在齐萧的胸膛,微笑的看着外面的茫茫白雪。(未完待续)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