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依依上小学时,美术老师给他们说,依依的画是班上画得最好的,上个美术班的话,说不定今后可以在升学时加分。他们信以为真,赶紧从家庭开支中拿出一部分,给平依依报班。 平依依很争气,画得很刻苦,老师经常表扬她,五年级时,老师推荐了几个学生去参加一个全国性质的比赛,平依依得了奖。他们更加振奋,从那时起就下决心一定要把她送去南溪中学。 南溪中学有艺尖的名额,那一年罗女士和前夫勒紧了裤腰带,得知平依依拿到名额的一刻,一家人激动地热泪盈眶。平依依正式进入南溪中学后,罗女士对她的管教更加严格,无时无刻不在她耳边念叨。 “你知道爸爸妈妈为你上南溪花了多少钱,托了多少人吗?你一定要争气,爸爸妈妈拿不出更多的钱了,所以你必须靠画画拿到奖学金,更重要的是靠画画直升高中部!等上了高中部,你去那几个出名的美院就稳了!” 平依依是个孝顺的孩子,乖乖答应下来。但罗女士却发现,事情的发展和自己预期的不一样。女儿在她眼里从来都是最好的,画得最好,文化课成绩虽然一般,但也稳在中流。然而到了南溪中学,女儿的画在一众美术艺尖中并不出奇,成绩更是排在年级末尾。开家长会时,女儿再也不是让她骄傲的小棉袄,而是让她丢脸的伤疤。 第一次,她回家扇了女儿巴掌,失控地哭喊:“我花那么多钱是让你进去跟着有钱人混日子的吗?你都快把我们家掏空了,你对得起我和你爸吗?” 平依依一句都不为自己辩驳,默默承受,保证下次一定画好,但下次,下下次,她也许画得更好了,但别人比她进步更快,她仍旧是末流选手。 罗女士和前夫想要给女儿更好的学习环境,拼命赚钱,和女儿相处的时间很少,而即便是这短暂的亲子时间,他们也在不断给平依依增加压力。当罗女士注意到女儿好像变了时,已经是平依依读初二上学期时。 她起初是发现女儿不再愿意和他们说话,问什么都回答得很敷衍。她心里窝火,强迫女儿站在自己面前,女儿看向她的眼神让她感到害怕。 “没什么事我先回房间了,作业还没有写完。”平依依毫无情绪地说。 一旦涉及作业,她就不好再说什么,只得让平依依回房间写。之后她越想越觉得不舒服,抽空观察女儿,甚至悄悄跟踪到了学校,背着平依依找班主任。 班主任对平依依的评价倒是比以前高了,说她初一时可能因为家庭条件,不大能融入集体,总是和一两位女生玩,这样其实不好。现在她和很多学生都能打成一片,成绩也没有继续退步。孩子嘛,开朗一点总是好的。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