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缓缓抬起头,对方身形高大,面容却笼罩着浓重的阴影,看不真切。此时,身后亦传来脚步声,越来越近,没有停下来的趋势。 他没有回头,不敢回头,因为面前的人已经走出阴影,向他走来。他看清了那张脸,全然陌生,不是他见过的任何人。一双手从身后穿来,没有任何气味的布料强硬地捂在他的口鼻上,他感官变得迟钝,视线模糊成单调的色块。面前的人和身后的人说了什么,他已经完全听不见了。 昏迷的人没有时间观念,他在一团黑暗中醒来时,感到自己睡了很漫长的一觉,四周没有窗户,无法判断现在是白天还是黑夜。他浑身被捆绑,被固定在一张木质的沙发上,骨头肌肉异常酸痛。 在他挣动时,空气中突然传来机器转动的声响,三个蓝色的小圆圈亮起,纷纷对准他。他愣了下,很快反应过来,他的动作唤醒了监控镜头。他盯着中间的镜头,半分钟后,用尽可能成熟的声音说:“你在看着我,对吧?” 须臾,一声轻笑从身后传来,他下意识扭过头,后面没有任何人,隐约看得见一个悬挂着的小音箱。身体转动带来疼痛,嗓子也沙哑得厉害,他说:“你给我用了什么药?” 这时,正前方的墙壁出现一块长方形白光,他下意识眯起眼,瞳孔适应了光源后,投屏上竟然出现了一个占据整个墙面的玩偶。 和刘温然收到的那一个极其相似,五官却更加邪恶。 “在学校好好当你的优等生不好吗?为什么非要掺和进大人的事里来?”那个声音说:“你以为你是警察?警察都奈何不了我,你能有什么好果子吃?” 声音是经过转换的,有种低幼的滑稽感。吕鸥却已经知道对方是谁,“果然是你。” 对方沉默了会儿,继续用那种滑稽的声线说:“吕同学,你能在十中理科实验班上学,安心读书的话,明年考上重点大学不是问题,前途一片光明,你已经拥有很多人不配拥有的机会了。为什么非要来作死?” 吕鸥说:“你不也是一样吗?年纪轻轻就在十中当班主任,你又为什么非要作死?” 婴儿般的笑声传来,投影的光暗了暗,“我们是一类人,其实我最早看中的就是你,但很可惜,你不是个听话的孩子。” 不知是不是药物作用,吕鸥的眼睛在被光闪过之后敏感得厉害,不断掉下眼泪,“我和你才不是一类人。我们站在正相反的位置。” “有种!要睡了吗?但我对你还很好奇,还想和你多聊几句。为什么知道是我?我留下什么把柄了?” 吕鸥感到自己被浸泡在越来越多的肥皂沫子中,那些本来脆弱的东西挤得他难受,像是要将他托到某个高空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