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头有几味药材和酒水犯冲,再加上她年纪小,所以几乎没有饮酒的机会,就连在宴席上,她也只喝掺了几滴葡萄酒的清水。 对岑骥她怕多说多错,只摇摇头,说:“没有,淮王殿下不喜欢我饮酒。” 岑骥无语,停了下,他端起不再烫手的头盔,递给李燕燕,吩咐:“你先吃,剩下给我。” 李燕燕接过,见是撕碎的面饼,在热水里煮软,成了糊糊状,岑骥还撕了些肉干放进去,喝起来有些咸肉味,在这幕天席地的旷野里,都可以算是珍馐了。 李燕燕小口小口吞咽着,让热流把五脏六腑都理得熨熨帖帖。在她吃早饭的功夫,岑骥去庙里收拾了东西,又给马上好了鞍鞯,很快,土地庙周围又变得和昨日一样,完全融入到四野里,看不出有人来过的痕迹。 等岑骥又重新回到她身边,李燕燕急忙将头盔送过去,忸怩道:“我吃饱了……嗯,我想更衣了。” 岑骥挑眉,先是有些不明所以,随后抬手,脸色古怪地指了指墙后。 ! 李燕燕顿时回过味来,知道岑骥误会成了她要如厕,让她去墙后解决,霎时脸红,跺了两下脚,解释说:“哎!不是那种‘更衣’!虽然那个也要……但我怎么可能在你用饭时说那个呢!” “我的意思是,”她指指昨日被划破的裙角,“昨天怕守城的起疑,我才穿了侍女的宫装,我包袱里还备了套男人袍子,骑马走路更方便。我是说我要换衣服,你先不要过去那边……” 岑骥又不耐烦了,迅速摆了摆手:“……这种事不用给我解释。” 李燕燕立刻转身:“谢谢表哥!” 岑骥头大。 “等一下!”岑骥叫,“为什么私下也要叫我‘表哥’?” 李燕燕回头,贼兮兮一笑:“多练习嘛,到了人前才能叫顺口呀,表哥最好也多叫叫我‘阿蕊’,免得需要用时想不起来了。” 在岑骥黑脸之前,李燕燕飞快躲进了庙里。 …… 大周朝的女子出门在外,经常以男装示人,宫中也多男装宫女,李燕燕穿起男装十分顺手,很快就换上了件豆绿色圆领袍。 她不敢让岑骥等,拾掇好自己,立刻又跑回去,岑骥早饭都还只吃了一半。 岑骥无声地吃东西,李燕燕在旁没话找话:“对了,昨天我喝过酒就不省人事了,是你把我安顿到墙角的吧,还没有谢谢你。” “我没有很重吧?”李燕燕憨笑。 岑骥斜眼打量了她一番,不以为然地说:“你也不比我妹妹重多少。” 说完,他仰头喝光了最后一口糊糊,站起身,把头盔拿去流水边冲洗。 ……岑骥的妹妹?李燕燕愣了下,这倒是从没听说过。 她隐约觉得抓住了什么重要的事,故作随意地问:“你妹妹几岁呀?” 岑骥埋头洗着头盔,正当李燕燕以为他不会回答的时候,却听到岑骥低低说了句:“六岁。” 六岁?! 李燕燕这才恍然,自己又叫岑骥给调侃了一回,有点生气,她再怎么瘦小也不至于和六岁女童比重量! “死的时候六岁。”岑骥突然又说。 李燕燕嘴巴张开又合上,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岑骥面无表情走回她身边,突然指了指李燕燕的头:“梳头去,你这副披头散发的模样,叫人瞧见还以为我是人牙子。” 李燕燕被他说的一愣,忙去摸头发,原来经过一天一夜的折腾,发髻早已散乱不堪。 李燕燕脸又红了,以往都有侍女,她还真没自己操心过这件事,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