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缺失了两块记忆,不过这两块空白的地方有点不太一样。我同你打个比方,第一块空白处干干净净,像是用某种法力高深的神器所致。而第二块空白处却散落了许多零零碎碎的东西,像是人为的。你也知道,神力人力都有限,永远没有道具打扫得干净。 而这第四呢,也是最后一点。我方才不是同你说过了吗,我之所以来找你是听说鹤笙病得不能外出,以为是同你闹分手呢,便想来看看你在不在家。你难道不觉得,他这病的时间也太巧了吗? 所以结合前面四点,我有充分的理由怀疑,他根本不是病了,他就是因为篡改你的记忆,导致神力消耗过度处于虚弱状态,故而没法见人。” 泽彧这一通分析下来,思维缜密,逻辑严谨,不去当个天界神探真是委屈他了,她默默想。 不过,泽彧是肯定不会对自己说谎的,照他这样一分析,的确鹤笙的可疑性非常大。 浮黎看了一眼他,默了须臾,探头问道:“欸,这个鹤笙长什么样啊,好不好看?” 泽彧当即给了她脑袋一记暴扣,“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花痴!她篡改你记忆欸!你不生气吗?!” “我生气啊,我当然生气啊。”她可怜兮兮地揉着脑袋,“只是我现在根本不认识他了嘛,别说感情了,我连他长什么样都不知道,我生气也就只是对陌生人的生气嘛。” 那倒也是,她已经忘了对鹤笙的感情,因此就算知晓鹤笙篡改她的记忆,她也不会有失望亦或是背叛感。 泽彧叹了声气,“罢了,反正我过些时日就得离开了,走之前,就当报答你这么多年的友谊吧。” 她还未来得及问他要去哪,他便再次按上了自己的额心。 大量的神力源源不断地从额心涌入,一路如河流一般淌进她神识的空白处,紧接着那原本空白的地方便被一点点填满,而她,也逐渐想起了自己曾忘记的一切。 她曾给他的那朵花、鹤笙用自己的卑微换来的时间、某日早晨的那碗白粥,还有昨日,他站在花田里对她施了迷术。 一切的一切,她全都想起来了。 浮黎的神情渐渐变得严肃,眸子里尽是无法掩饰的失望与难过,就连她说话的声线里,都带着微弱的颤抖。 “泽彧……我想自己待会儿。” 泽彧表示理解地点了点头,又叹了声气后,便起身离开了她的住处。 如此大的信息量让她一时无法接受,于是在泽彧走后的一个时辰内,她就这么抱着双膝在床上发呆。也不哭,就一遍遍回想方才记起来的那些,似乎是不想去相信,便用这样的方式逼自己去相信。 人总是这样,只有在一遍遍的失望过后,才会猛然发现,原来他第一次让自己失望的时候,自己就不该再相信他了。 可多数人做不到,他们只会在每一次失望之后,用对方假装悔改做的保证,亦或是自己为他找的理由去欺骗自己。 其实也不是不相信,只是不愿相信罢了。 浮黎又何尝不是这样呢?她无法相信那样一个总是害羞的鹤笙,会有着如此近乎偏执的占有欲,更无法相信,他会因为这份占有欲而做出篡改自己记忆这种事情来。 可是一遍遍的回忆却又让她不得不去相信。 在经过一个时辰的自我逼迫后,她终于死了心,彻底接受了鹤笙篡改自己记忆的事实。 浮黎下了床,穿好衣裳去了花田。 泽彧今日来找她便是想说花田的事情,可惜让鹤笙之事给自己搞忘了,临走也没能想起来。此刻浮黎站在这里,不用去问,她便知道他想说什么了。 花田里,只剩下一朵花了。 那是一朵透明的花,阳光折射在上面泛着五彩斑斓的颜色,神圣又高贵。 她等这朵花,等了七万年。可如今终于等到了它,她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