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绣婉笑了笑,向往道:“我时常想,若我将来生个女儿,我定要把她的房间装饰得漂漂亮亮,就像大哥大嫂他们女儿那样的房间,堆满洋娃娃——” 话说到一半,她又连忙噤声,小心翼翼地看了眼金城的脸色。霰 她有些懊悔提起孩子的事,仿佛是在催促金城跟她生孩子似的。 傅金城不着痕迹地揭过话题:“其他也就罢了,这张拔步千工床,做工倒是很不错。” 沈绣婉的眼睛立刻亮了:“这是我爷爷花了好几年的时间,亲手替我做的,爷爷木工很好,这上面的雕花也是他亲自雕刻的。原本打算给我当嫁妆,没成想,我最后嫁的那么远,到底是没能带过去。” 沈宅的电灯发暗发黄。 少女眉眼弯弯,干净的像是江南的山水。 傅金城看着她:“你爷爷很疼你。” “爷爷最疼我了——”霰 沈绣婉正欲举例,忽然想起爷爷已经过世了。 眼泪突然之间就涌上眼眶,她低下头,沉默地揉了揉眼睛。 傅金城同样沉默,过了片刻,他将少女揽入怀中,将胸膛借给她依靠。 夜里,两人并排躺在拔步床里。 新缝的被子带着棉花的香气,厚实又暖和。 沈绣婉闭上眼,想着今日种种。 她嫁了一个有点坏,却又不是特别坏的丈夫。霰 他明明不爱她,却因为骨子里的教养,愿意赶赴千里,在滂沱大雨的悬崖边给予她救赎,在她娘家维护她的尊严和体面。 她原本对他失望至极,却又因为他的这一举止,飞蛾扑火般再次燃起了爱意。 他是个那样矛盾的男人,既温柔又残忍,既薄情又多情,像是烈火烧灼着春雪,可她偏偏沉溺于这样的矛盾里,她无法容忍他爱着别的女人,却又无法带着足够的恨意离开,她靠着在玻璃渣里捡糖吃,撑过一日又一日。 她的心,被这个矛盾的男人困住了。 她在黑暗中小声道:“金城,今天,谢谢你。” 傅金城“嗯”了一声。 次日。霰 傅金城陪沈绣婉去坟前祭拜了沈老爷子。 午后闲来无事,沈绣婉带他逛了姑苏古城,又去逛金鸡湖。 今天出了太阳,湖边暖洋洋的,有人在钓鱼。 两人沿着湖边散步,沈绣婉晒得脸颊红扑扑的,停在一处卖梅花糕的小摊子前,笑道:“金城,我没有骗你吧?我的家乡到处都是卖梅花糕的,因为软糯适口,老人小孩儿都很喜欢吃!” 傅金城默然不语。 他忘记沈绣婉曾经说过的话了。 想来大约是那天她亲自下厨,炒了两盘她家乡菜的时候说的。霰 沈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