识不久的时候。 “公子在看什么书?” “记录墨子言行的书。” “哦?兼相爱,止攻伐……公子是儒家弟子,现下又研习墨子,以后岂不是要身兼儒墨两门之长了?” 俞嬴哈哈笑道:“儒家求仁,墨家止争,在这个世道,都多么地不合时宜。我若真学有所得,也不叫身兼两门之长,该叫身兼两家之呆才对。” 也许从一开始,自己与俞嬴相遇相交便是错的。 外面仆从进来禀报,燕国使者太子太傅俞嬴求见。 田向眼中恢复了清明:“请她进来。” 田向略往厅外迎一迎,便看见俞嬴满面春风地走过来。 “来临淄这么些日子了,才来拜会相邦,还请相邦勿要见怪。”俞嬴笑着行礼。 “尊使太客气了,请厅内说话。”田向也行礼,笑道。 进了厅堂,分宾主坐下。 “前次之事,尊使没有伤到哪里,也没有受到惊吓吧?”田向殷殷问询。 “俞嬴又心大又皮厚,早已没什么了。多谢相邦挂怀。” 田向点头:“如此便好。这次请尊使来,向是想替族中小辈们与尊使道歉。年轻人也是太不懂事了。” “相邦太客气!如今齐燕修好,何必如此?”俞嬴笑道。 “正因两国修好,才更该如此。”田向微笑道,“我已经命人将田克终身幽禁。这等破坏两国邦交之人,便是身份再贵重,也不能姑息。” 俞嬴一脸真诚地赞叹:“相邦真是说实话做实事的人!” 赞叹完,俞嬴笑道:“当着相邦这样说实话做实事的人,俞嬴也说句心里话。那些年轻人所做之事,于俞嬴不过是多受些皮肉之苦,最大不了,丢条性命罢了。如今这个世道,俞嬴飘零之人,一条命实在不值得什么。” 听她说到“性命”,田向不自觉地抿一下嘴角儿。 “可于齐国,却坏处不少。齐国世家子杀了来修好的燕国使者,让赵魏韩三国的使者如何看?如今大争之世,战事是免不了的。日后若他国与齐有战事,是否还有使者敢来齐国?是否还有人敢劝其君主与齐息战讲和?” 田向神色郑重地看着俞嬴。 俞嬴接着笑道:“不说那些大政,也不说远的,说些阴谋小道。若有他国细作暗地里对魏赵韩的使者动手,齐国怕是不好说得清楚吧?” 田向看着俞嬴似乎颇有深意的笑,明白她说的——她没有趁机还以颜色,让人去杀了不管是魏赵韩的哪国使者,将水彻底搅浑,是还想与齐国修好,不然现在齐国该焦头烂额了。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