讯问这活儿不是谁都能干得来的,除了暴力之外,还有数不清的手段和话术,他很遗憾他对此有那么一点门道——将这类手段使在老人身上,看似残忍,然而、然而。世界上哪有密不透风的墙呢?恐惧铸成的、坚不可摧的防线,自然也会在某一刻,被同样的恐惧瓦解。 亚当乔伊斯时不时自言自语,又不时惊恐地大喊:“他们来了……他们……翠西和莱纳德都死了……放过我吧……”亚当有时候会突然流下眼泪,而一旁的布莱雷利,他一言不发,目光依旧是那样平静,温和中带着讥讽……说不好是怎么一回事,布莱雷利拍打着他的背部,再次递了一杯热茶。 “哦……我知道的,我知道的。”他托着下巴,“真遗憾呐!您本来以为一切都过去了……可事实上并没有,年轻人凭借其聪慧从厄运手中逃脱,但猎犬还是沿着十来年前的道路追寻到了这里……”他柔声说。 “年轻人对抗命运的法宝就是年轻,可青春不长留啊,先生。但老人也有老人的优势,您看,您的错已经如数犯尽了,也就是说,到您这把年纪,已经再没有什么能犯错的机会,此后一切都成了弥补,是的……” 布莱雷利张口就来,心里却是在盘算着别的东西——首先,不能强行要求他讲出到底威胁他,亦或他认为有威胁感的东西是什么,当下是要套出他那天……那个夜晚到底看到、听到、接触到了什么人,是的……也许他就是因为这件事受到威胁,让他讲个含糊的大概也可以,有个目标总是好的;我可以承诺继续保护他。 不过。布莱雷利皱了皱眉头,他总觉得有哪里不对……一切看似很符合逻辑,但好像因为时间地点……还有人物的问题,这个故事好像存在着一个很致命的漏洞,他一时半会还想不起来,他对此只能苍白地辩驳:目前还只是直觉上认为不对。嗨,也没人要求他写报告,他就索性先把这个搁置在一旁。 “只需要您透露一点……”他笑了笑,笑容里有些张扬和无赖的意味:“来做个保证吧——” “三米,怎么样?” “……什么?” 他起身,缓慢地退开,一直退到墙的那头,这时候他们之间的距离大概是五米左右。 水槽在滴水,腐败阴暗的下水道味道缭绕在这间连通厨房的屋子里。 “靠近您三米之内的人,都会被——”他看也不看地抄起一个杯子,然后直接扔了过去,亚当乔伊斯眼睁睁地看着那东西飞了过来,然后在半空中爆开—— 不、不,是在半空中被另一样东西截了下来,发出清脆的响声—— “会被就地格杀,怎么样?”他用手掌比划了一下。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