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头已彻底落下,尚书府也陷入了夜幕之中。 别云居早早的就点上了烛火,霎时间亮如白日。 院子里的花快要开了,花骨朵里散发着淡淡的香味,风吹过吹起一地的尘土,也夹杂着花骨朵的香。 入夜,风是微凉的,但屋子里太闷了,叶黎书欢喜待在院子里,感受着细风吹拂在脸上的感觉,就好似一双温柔的手触摸在了她的面容上。 舒服又让人安心。 玉竹回来了,脚步轻快步伐沉稳,谨慎的来到姑娘身旁,蹲下靠在姑娘耳边压低声音的说着。 叶黎书璀璨的眸子里闪着几分讥讽。 她还真的是迫不及待啊。 将知晓大夫人死了,她就求父亲赶紧将她送去平王府。 真当萧书祁稀罕她? 果真愚昧之人啊…见识短浅。 “父亲答应了?”叶黎书问。 玉竹应了声:“是,姑娘。” 叶黎书丝毫不意外,叶尚书她还是了解的,说是心软不过是没得主见罢了,稍微哭上两句便让他没了主意。 也好,早些去吧,免得在尚书府里嚯嚯了。 倒是她自个儿,因着大夫人的死要守孝三年呀。 说不出是何感觉,失落吗?似乎并无此感觉。 就只是心里沉甸甸的像是塞了快石头似的。 玉竹候在一旁,余光瞥见屋子里窗子边站着的身影,眸色变了变走到姑娘身旁:“姑娘,连世子来了。” 叶黎书:“…” 她不过就是想了想…怎的就真的来了呢!! 却像是没听见般依旧靠在躺椅上,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样,晃啊晃啊。 夜空中没有月亮也没有星星,黑漆漆的一片就像人沉闷的心一样。 连瑾聿也不动就站在窗子边视线火热的照在她的身上。 叶黎书无奈的起身朝着屋里走去,总归是要面对的…日后成婚了还能不见吗? 自是不能的。 自那日在府门口见着他坐在马背上后便没再见着了。 估摸着也没几日,可为何觉着好似好几年都没见着了。 他脸瘦了些,身材倒是健硕了许多,衣袍紧绷在身上,一双凤眸挑着里头含着笑意。 熟稔的倒了杯茶放在叶黎书面前,“圆圆,好久不见,可曾想我?” 叶黎书想,还是如往日般轻佻。 她还觉着他如今沉稳了些呢! 依旧如此孟浪。 哼哼了声,“连世子莫不是把小女子的闺阁当做自个儿家了?想来便来,想走便走?” 连叶黎书自个儿都不知晓,她说的话竟有五分赌气五分撒娇之意。 连瑾聿轻笑了声,“怎会,这地儿啊本就是自个儿家啊…圆圆,你是我的妻,那我便是尚书府的姑爷,这里还不是我的地儿吗?” 叶黎书:“…” 孟浪!登徒子!混蛋! 她还回玉佩写了决绝的书信他可是半点反应都没得…如今倒好,说来求娶就来求娶了?说来她闺阁就来她闺阁了? 混蛋! 就是混蛋! 叶黎书有些委屈,眼眶里蒙了一层雾纱,“你走…莫要让我再看见你了…” 连瑾聿抬头看向屋子里站着的玉竹,“你出去吧。” 玉竹屈膝朝着外头走,轻轻的关上了门,冯妈妈朝这边走了过来,玉竹忙上前:“冯妈妈,您腿脚不舒服便去躺着吧,姑娘这儿我看着呢…” 冯妈妈觉着玉竹奇奇怪怪的,一直拉着她,耳根子还那么红。 “怎的了?我有事要与姑娘商量呢!” 玉竹拦不住,只好贴在冯妈妈耳边小声说了几句,谁知冯妈妈一听就更要进去了:“怎能如此啊…婚事还未定下呢…” 玉竹拦不住啊…她又不能对冯妈妈动武…这不。 ‘吱呀’一声,房门推开。 屋子里的俩人都吓到了,叶黎书抬着红彤彤的双眸看着门口,别提多委屈了。 冯妈妈哪里还顾得身旁这人是世子啊,一瘸一瘸的走过去将姑娘护在身后,“世子,如今您与姑娘只换了庚帖婚事还未定下呢,便是定下了如今府中出了事端怕是也要等个两三年了…您还是紧着些回去吧,莫要让她人瞧见了…”说着嘟囔了句:“这还未过门呢就欺负姑娘,日后真过了门姑娘还不得以泪洗面!” 耳力极好的连瑾聿:“…” 不是啊…我没有…冤枉! ‘噗呲——’ 被冯妈妈护在身后的叶黎书笑出了声,顶着红彤彤的眼得意的昂着下巴:“哼哼!让你欺负我…玉竹…把他绑了!” 一旁的玉竹:“…” 姑娘,您确定您没事儿? 站在前头的冯妈妈,“…” 姑娘,咱别来真的啊!他可是您未来夫君……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