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还是我这般穿得破烂的人,更是恼上加恼,没好气道:“有何贵干?” “我想见你们的管事。” 小厮冷笑一声,便欲把门关上。我一见,手上赶紧使劲,把门往外拉,让他无论如何也关不上。 “劳烦小兄弟通传一声。” 小厮见关不上门,恼极了,道:“你也不撒泡尿照照你什么模样,还想见我们的管事?你见了又能如何,你见了就能掏出银子吗?像你这种想替楼里姑娘赎身的穷小子我见多了,嘴上说着真爱无敌,到了掏钱时,一个铜板儿都拿不出来。” 这小厮看来似乎是把我当做了拿着“真爱”二字跑到老鸨面前,说要替姑娘赎身的那类人,而他似乎还对那类人积怨已深,也不知以往有过什么故事。 我又欲开口,这时大门忽然敞开,楼内的几个小厮正撵着一位年轻的书生。那书生一步三回头,双眼中含悲含念,情意深深地望着醉红楼的二楼雅间。 他这厢情意深深,可他身旁的小厮们早已满脸不耐,直接将他狠狠地推出了门外。 那替我开门的小厮一见此景,抓住机会,指着被推倒在地的书生,对我道:“他便是你的榜样,你再敲门,下场就是这般。” 说完,“砰”的一声,大门便被毫不留情地关上了。 我无奈地看着被关上的大门,看了半晌后,才想起地上的书生。 倒在地上的书生模样清秀,只是右眼处被人打得乌青,嘴角也有些红肿。他穿着一身青衫,青衫很旧,但却无一处补丁。 若单看他和我的衣衫,那他应当是相对而言要富庶一些的那位。 我蹲下身子,把他扶了起来,道:“兄台无事吧。” 书生站了起来,摆手道:“无事,多谢少侠了。” “举手之劳,何足挂齿。不过我有些好奇,这醉红楼也算是许城中的名楼了,待客之道竟是如此?” 书生恍若未闻,自言自语道:“楼里的小厮说得没错,是我自不量力,自取其辱,看来我和嫣儿姑娘果真是有缘无分。” 书生说着说着,有感而发,吟诵起了几句酸诗,张口闭口离不开“离愁别恨”几个字。 这书生虽未明说些什么,但我也能猜到发生在他身上的故事。 无非就是和楼中某位姑娘私定了终身,答应替她赎身,可惜拿不出银子,还妄想用“真爱”二字去打动老鸨,结果自然就是被扫地出门。 俗套至极。 我心头是一个想法,但面上还是得劝慰道:“天涯何处无芳草,毕竟这楼里的姑娘不是我们碰得起的,兄台还是……” “你说的道理我都懂,可是嫣儿姑娘她,我和她缘许三生,我和她……” 话未说完,书生自己那头似已觉情到深处,便掩面痛哭了起来。 我看得有些无言,只能转而看向皇后。皇后无言而立,眼中的意思明确万分——多管闲事。 其实我也不是多管闲事,只是嘴巴忍不住想说,我继续劝慰道:“我见兄台你是个读书人,明年科举好好发挥,到时候金榜题名,衣锦还乡,何愁不能再续前缘?” 书生抹了一把辛酸泪,苦笑着摇头道:“就算当真能金榜题名,那也来不及了。” 我奇道:“莫非除了兄台外,还有人想替嫣儿姑娘赎身?” “这倒不是。” “那为何来不及?” ?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