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看他毫不在意的模样,心里头就生起了无名怒火,恼道:“别乱用手擦,脏。” 他被我斥住,不敢再用手碰分毫。 宫人端来清水后,我赶忙用锦帕替他清洗起来,可他鼻中的血依旧在流,我点了几个穴位都无成效。 直到御医来后,又是一番折腾,皇帝的鼻血才止住,我不放心又静等了片刻,见再无血从鼻中流出,才安下心来,转身问御医。 “陛下的龙体可有碍?” 御医躬身道:“启禀娘娘,陛下龙体无碍。” “那陛下今日是怎么一回事?” “陛下只是体内阳火太盛,才导致血从鼻出。” 我皱眉道:“好端端的,陛下怎会阳火过盛?” “以微臣之见,陛下这种情况应是进补过……” 御医话未说完,皇帝立刻心虚地打断道:“好了,退下去开你的方子吧。” 御医不敢再多言,躬身退下。 御医的话虽未说完,但我已大约知晓这是怎么一回事了,我看向了近处站着的伍好,问道:“陛下今日午膳用的什么?” 伍好抬首正欲答,皇帝忙斥道:“伍好。” 伍好被皇帝一斥,垂首不敢言。 我狠剜了皇帝一眼,对伍好厉声道:“说。” 伍好听后又偷偷地瞧了一眼皇帝,我见此冷笑道:“说了得罪陛下,不说得罪本宫,你好好想想哪个是你敢得罪的?” 伍好权衡一番后,将菜名报了上来。 “首乌蒸鹿鞭、酒浸起阳草、苁蓉羊肉粥,神蜓壮阳露,还有……” “还有什么” “虎鞭汤。” 我越听怒意越盛,手已握成了拳,指甲近乎陷入了肉里,面上仍平静道:“陛下用了多少?” “陛……陛下全用了。” “退下!” 伍好不敢看我脸色,连忙携着殿中的宫人一同退了下去。 待殿中只剩下我二人后,我才冷笑道:“臣妾想问问陛下,你还要不要自己的身子了?” 皇帝脸红得就跟被火烤过似的,轻声道:“要。” 他小心翼翼地伸出了手,妄图把我的手拉过来,我见后毫不领情,“啪”地一声狠狠地把他的手打开。 他赶忙抽回了手,委屈到了极点,抬眼道:“疼。” “不疼,陛下怎么知道自己的错?” “朕,朕这么做只是想让皇后在那个的时候能满意。” “臣妾何时对陛下不满意过?” 皇帝忽然来了底气,道:“你前日明明说,朕不行。” 我自知理亏,仍冷道:“床笫间的话怎能当真?” 他目露伤感,低着头,轻咬了下唇,道:“可我当真了。” 我记得以前楚宓曾对我说过,男人最是看重他们的宝贝,都听不得那话,更何况他早不是七年前的厨子,而是皇帝。这七年里谁见了他不是俯首称臣,谁敢在他面前说些逆他意,有损他龙威的话,如今的他自是更听不得那话。 他虽没同我计较太多,但心底定不是滋味。 想到此,我面色缓和了几分,牵起了他方才被我打了的手,发觉他的手已红了一片,我又悔又心疼道:“我传御医来替你瞧瞧。” 皇帝拦道:“御医不是刚走吗?况且我这连伤都算不上,哪儿值得再劳烦御医跑一趟?” “可你不是说疼吗?” 他想了片刻,抬眼恳求道:“替我吹吹,吹一吹就不痛了。” 我牵过了他红着的手,拿到了嘴边,对着轻吹了好一会儿,见他手背上的红渐渐消散,才问道:“好些了吗?” 他笑道:“好多了。” 我轻哼了一声,便欲放开他的手,他又眨巴着眼睛,求道:“其实还有些疼,再吹一会儿吧。” 我被他这套装可怜的模样吃得死死的,没了法子,只得又替他轻吹起来。只不过这回我不似方才那般认真,我一边替他轻吹着,一边打量起了龙案。 龙案上有朱笔,有笔架,有砚台,还有成堆的折子,有一本折子正平摊着,我发觉那平摊的折子下似乎藏着本什么东西,便多留了份心。 皇帝见我眼睛一直盯着平摊着的那本折子,连忙唤了一声“皇后”,似想要唤回我的注意。他不唤还好,这一唤,更有几分此地无银三百两之感。 我立刻伸手掀开了折子,皇帝出手欲拦我,被我另一只手给制住了。 折子被掀开后,只见下面放着一本崭新的话本子,话本子的封皮上写着这样几个大字。 “霸道帝王的娇厨娘。” 我将这几个字念出来后,微笑着看向了皇帝,此刻的皇帝神情窘迫,慌忙解释道:“这……这不是朕的。” “除了陛下,这宫里头谁还有胆子敢将东西放在这龙案上?”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