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意思,便只能无奈一笑,随我的意。 京城里有一家赌坊,叫地美赌坊,我和堂兄出宫后,便一路问人,寻到了这间赌坊。 赌坊前人来人往,堂兄抬头看着赌坊的招牌,小声问道:“陛下怎会想着来此地?” “我赌艺不精,平日极少来此地。今日堂兄在身边,就算输了钱,还有你替我垫着,不如就趁兴进去玩两把。” 堂兄面露愁色道:“陛下该不会是想将臣猎场一事上刚得的赏赐全部输出去吧?” “堂兄舍不得吗?” 堂兄语气惨然道:“臣本打算拿这些银子给小萌和孩子们买几件新衣服。” “好了,你别说了,再说下去,不知道的还以为朕就是这般刻薄重臣的。” 堂兄既有官位又有爵位,按理说应是不会差钱,但我知晓堂兄手上向来不宽裕,这倒不是因为他挥霍无度,而是因为他摊上了一个挥霍无度的爹。 堂兄和他爹晋王虽然住在同一屋檐下,但过得却是两种截然不同的生活,晋王花天酒地,挥金如土,努力花银子。 而堂兄则粗茶淡饭,勤俭度日,努力省银子,可有时他一月省下来的银子,还不够他爹在小倌楼里小半夜的花销。 前几年我常常想要赐堂兄一座府邸,但都被他谢绝了。 我说,你都成家了,早应该有自己的府邸了。 他说,多一座府邸便多一份花销,再者,若他不在他父王身边好好看着,保不齐他父王哪一日便把晋王府给卖了。 我听后深表同情,并把原本要赐的府邸折成了银子给堂兄。 听闻赏赐的银子刚被抬到晋王府,还未来得及见堂兄一面,便被晋王毫不客气地派人搬回了自己的小金库。 本朝百姓眼中有许多未解之谜,比如大驸马吕步是如何在头戴无数顶绿帽后还坚强地活在这世上,又比如晋王这么不靠谱的人是如何养出晋王世子这么靠谱的儿子。 第一个未解之谜我兴许还能答,第二个问题我是真答不上。 我想这世上恐怕没有人能答得上来。 同许多赌场一样,地美赌场內依旧乌烟瘴气,人声鼎沸,赌徒们赌得昏天黑地,叫嚷声惊得地破天开。各色赌徒,百态不一,赢了钱摇臂高呼者有之,输了钱破口大骂者也有之。 不知是因堂兄风姿太过出众,还是因我给他的那件衣服太过显眼,堂兄刚进赌场便引起了场内伙计的注意,被默认为了人傻钱多的肥羊。 我和堂兄在赌场內走走停停,张张望望,一圈下来,没有掏出一枚铜板。 堂兄在这浑浊之地仍保持着世家公子该有的风范,而我有时玩心一起,便跑到人堆里跟着起哄,怂恿赌得眼红的赌徒们狠下重注,若被怂恿之人赌输了,我怕被打,赶紧脚下生风,溜到了堂兄身边,当一位尽职的随从。 都说打狗要看主人,就算我就被人给盯上了,他们一看我家主人是谁,也不敢轻易找我麻烦。 又逛了一圈后,堂兄停下了脚步,问道:“不赌吗?” “没找到心仪的场子。” “此地鱼龙混杂,不宜久留,我们还是走吧。” 我打量起赌场的伙计,笑道:“乌烟瘴气不过只是这赌场的冰山一角,好玩的应都在这楼上。” 赌场中的伙计见我二人走了一圈都未下注,生怕放走了大肥羊,又见我在看他,便知趣地迎了上来,满脸堆笑对堂兄道:“公子可是没有找到满意的场子?要不我们单独给公子开一桌,让公子尽兴。”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