剂,病人手术都熬着。 但心疼归心疼,能一直坚守在这的人心地不会太差,知道那些姑娘被救出去也觉着挺好。 宋延正在给一个摔伤腿的人打绷带,这人疼的叫唤,怨气来的莫名其妙:“不知道有什么好救的,在那里头好歹活着,出来都没吃的,迟早要饿死。” 说到吃饭问题,一旁有个病人附和:“唉本来也没多少吃的,又有那么多人抢食物。” 面前这人来了劲:“对呀,腿叉开就有吃的不好吗?都要饿死了要什么尊严。而且听说那帮人在妓院开战,有好多女人都死在枪口下,还真以为自己在救人吗?” 宋延默默紧了紧绷带,这人疼的叫了一声,正准备发难就见他离开,追又没法追只好撒气骂几句。 一旁维持秩序的士兵立刻抬了抬枪,指着这人:“滚出去。” 无视身后的骚乱,宋延换了衣服,进手术室。 他和这里的人相处很好,已经被允许在手术室帮忙。主刀医生才刚做完一个手术,又马不停蹄要做下一个,宋延换下那个连续几台手术的护士。 主刀医生四十来岁,和塞勒斯年纪差不多。踱了两步缓一缓站到疼的腿,见到抬进来的人眉头一皱。 原因无他,这人伤的着实有些重。 整个腹部血肉模糊,唯有轻微的起伏还显示他活着。血止不住的从床单滑下,也不知道急救的人是怎么把他拖到手术的。 医生用镊子拨开乱七八糟的皮肉组织。 腹部正中有道伤口,瞧着应是旧伤还没好全但又撕扯开了,除此外,腹部左上、肋骨下还有个杯口大小的弹孔,那穿透身体的洞与撕裂的伤口差一点汇合,腹内的脏器亦是呈现失血的状态。虽有简单的急救处理,但仍拦不住床单被染红。 医生回头问了目前的库存药品,最后叹口气:“把他抬走吧,换下一个。” 没人能说什么,这人生存率太低,他们资源本就有限,虽然很冷酷,但保证资源的最大效用才是理智之举。 * 连续手术直到下午,宋延回去新的避难所休息,却在路上看到血迹,一滴滴指向拐角。 这失血瞧着不太妙,他想试试这段时间学到的急救手法,便理了理左袖上那医院发的代表救护的十字标志,接着握紧枪轻轻上膛。 拐过去却看到是加里。 他正靠坐在墙边喘气,衣服已经被染红。见有人来立刻抬枪,看见是塞勒斯又放下,咧嘴一抹血从嘴角滑落:“好巧。” 宋延:“……”都什么孽缘。 他仔细看加里伤势,腿伤到了,腰上也中了一枪,出血有些严重,但好在都没到要害。再说这里已经离医院不远,瞧方向这人也是要去医院的,只是现在没法动弹。 若现在稍加救助,这人便再次能又跑又跳了。 可是, 他为什么要救他? 这条路偏僻,宋延将左袖的红十标志取下,靠墙闭目养神。 加里一看就知道是什么情况,咳嗽声:“这算是还你的吗?” 宋延睁开眼睛,看他面上并无怨愤,便细细掰扯:“那一世你想抓我想杀我都没成功,这一世我不救还有救的你,你觉得怎样?” 但若有其他人来救加里,他也不会拦。 “挺好。”加里笑笑,看起来真没什么负面情绪。末了他又问 :“那这次我们两清了吗?” 宋延点头:“两清了。” 加里说声“好”便没再出声,宋延侧头看发现他已经闭上眼睛,似是在安静等死——是因为要做的都做完了吗? 想着宋延问出声:“有什么遗言?” 加里轻轻摇头,仍那样闭眼靠墙坐着,平和的他都有些不习惯。 现在已经入春,随着积雪消融、温度回升城里起了疫病,毕竟这里曾死了太多人。宋延在医院看过许多人的死亡,什么原因、态度、模样的都有,实话讲已有些麻木。 但于私人感情,他仍对死亡抱有恶感。 今日天气晴朗,万里无云,微风轻拂面。 工作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