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话,容玦起身的动作一顿,抬起头看向云间月,有些怀疑:“你认真的?” 齐书重这个人,虽然是齐老太师妹妹过继给他养老送终的儿子,容玦也见过几次,但就这几次,也足够让他看清就齐书重究竟是一个怎样的人了。 心思极重,城府极深。 不爱投机取巧,喜欢潜伏,找准机会,默默给敌人一锤子。 往往一击毙命。 他做事极端,从来不在乎对方是谁,在他眼里连亲情都是淡的,或者说——根本就没亲情可言。 只要事关自己的利益,无论是谁,他都能一一清理掉,即便这个人是齐太师。 至于这几年,他为何一直将齐太傅当父亲,任劳任怨地照顾他,除去当时齐太傅可能什么都不知道外,还有就是他为了达到某种目的,所以才故意没有离开,也有可能是齐太傅的身份能给他带来便利。 “当然是认真的,我几时拿这种事情同你开玩笑?”云间月满不在乎地捡起一旁的帕子擦拭身上的水迹,道,“齐书重是一把很锋利的刀。” 容玦从水中起身,接过云间月的活儿,帮她擦干身上的水,然后穿上寝衣。 他道:“齐书重究竟有多危险,你应该比我清楚。若是没有利用好,这把刀必定会弑主。” 云间月压了压衣襟,点点头,十分赞同他的话:“你说得很有道理,要是没利用好,说不定我就是下一个死在他手下的亡魂……可是,你怎么知道我会利用不好?” 说这话时,云间月眼底带着光,瞳仁里倒映的是容玦的身影,但那身影看起来有些远,就好似这双眼睛的主人,透过他看向了更远的地方。 容玦垂眸,这些年他很少参与朝堂上的事情,因为他懒。 边疆也很少去,大多是交给手下去做,一是因为懒,二是因为不想同云间月分开太久,哪怕是一分一秒也不想。 但这不代表不参与朝政,朝堂上的事情他就不知道了,也不会因为懒,就猜不透云间月究竟在想什么。 他背对云间月穿衣,失笑道:“你这个方法可有些冒险。” 云间月一时没出声,从后面凑上前,手从容玦腋下穿过,然后将他寝衣上的带子系好。 动作自然,没有半分扭捏,想来是早就习惯了这种事。 过了一会儿,容玦就听她在耳边问:“你怕吗?要是我不小心失败了,怎么办?” 容玦垂眸看了眼落在自己腰间的手,沉默了好一会儿后,握上那只手,道:“黄泉奈何,我陪你。” 云间月就笑了,笑容喉间溢出,别提多高兴。 很快,两人洗漱好,回屋休息。 容玦依旧是从后面搂着云间月,将人按在怀里,眯着眼昏昏沉沉地要睡着之时,听怀里的人道:“大理寺卿言继年纪大了,做事难免糊涂,这几年经他手究竟叛过多少冤案,他以为朕不知道,其实朕心里十分清楚。这人,朕不想留了。” 容玦快要睡着了,迷迷糊糊的将言继从记忆深处扒拉出来,结果还没想出个所以然来,先睡沉了。 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