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堂上,同那些男子谈论国事。 一是她对这些事情不感兴趣,二是因为她觉得有容遇在前面撑着,她没有忧愁,三是因为她同大多数人一样随波逐流,想的也是年龄一到就嫁人,相夫教子。 像燕归辞这种想法,从来就不曾从她脑海里冒出来过。 她甚至觉得燕归辞可能是发热,将脑袋烧糊涂了。 下一刻,就见她伸出手,试了试燕归辞脑门上的温度,低声道:“你疯了?” 燕归辞不仅没疯,还十分清醒。 她转过眼眸看了云思回一眼,忽然觉得悲哀——就连尊贵的公主都这样想,难怪自云间月登基后,朝堂上依旧没见到有女子做官。 根深蒂固的东西,要她们很快就转变过来,确实有些难。 但燕归辞不在乎。 她抬起头看向云间月,神色诚恳而真挚:“若是到了陛下身边,纵然能学到很多东西。但臣女想最后可能就是同青萝姑姑一样,止步于此。臣女不想止步于此,方才说不想名垂青史流芳百世,其实那是假的,臣女要是想站得更高,就得名垂青史,陛下您说呢?” 说罢,她露出八颗牙,甜甜一笑,这一刻又多了几分孩子心性。 云间月方才已经惊讶过了,这会儿脸上没什么表情。 她盯着燕归辞看了一会儿,在云思回忐忑不安之中,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那跪坐的小姑娘:“你现在虽然是阿回的书童,但还是相当于是宫女,宫女怎么参加科举?” 燕归辞丝毫不见害怕,抬头直视云间月的目光,道:“可是陛下,臣女同时还是太学的学生啊。您说过,只要是太学的学生,就能参加科举对吗?” 话是这样说。 可太学自办学以来,就从未有女学生参加科举的例子。 就算太学招收女学生,可她们对自己的定位十分清楚——最后始终是要嫁人的。 “我在太学能学到很多东西,陛下这里也是,”燕归辞认认真真地说道,“但在太学能结交到很多有才之人,那是在宫里学不到。跟着陛下或许能一步登天,但臣女不想让人觉得我是个华而无实,走后门的人。” 能从一个小孩儿嘴里听见这样的话,确实让云间月意外。 她认真地盯着这个小孩儿看了许久,这才发现她说话井井有条,神色也很冷静,但是那双眼中没有光,平静无波,如同一汪死水。 哪怕是投进一颗石子,也惊不起半点涟漪。 这真是的一个十二岁的小孩儿该有的眼神吗? 那明明就是一个经历了太多事情后,对往后发生的一切,失去兴致和活下去的希望的眼神。 云间月垂眸想了想自己手上的信息,最后什么也没说,像是默许了燕归辞跟着云思回这件事。 “你的话很有意思,那朕就拭目以待,希望你不要叫朕失望。”说罢,她又转过目光,在云思回惊呆的目光里怒道,“你瞧瞧你,朕让你抄的东西,你转头就交给别人代笔?朕对你管教太松了是吧,云思回?” 临走前,云间月迁怒道:“多抄十遍,自己抄,抄不完不许睡!”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