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时,抬头一扫,仅仅只是对容玦一点头,不疏远也不亲近:“地方小,小侯爷随便找个地方坐吧。” 小侯爷这个称呼许久不曾听人叫过。 季长随先是一愣,随即意识到这人是谁之后,倒是有些惊讶地看了容玦一眼。 容玦对这个称呼未置一词,也不嫌地方小,随意寻了一个不瘸的椅子坐下。 那老者还是坐在门槛上,继续修理手上的凳子,却吩咐妇人道:“老婆子,泡些茶来,就前些日子我带回来的那些。是贵客,不能怠慢了。” 妇人在屋里应了一声,看起来什么都没说,可耳里极好的容玦和季长随却听见她在屋里嘀咕,显然是对这两个突然到来的贵客不满意。 “这么多年没见,杜将军身子可还好?”容玦无视屋里那些嘀咕,只当不曾听见。 老者听见这个称呼,有些怔愣,好一会才显而易见地笑了一下:“小侯爷,属下早不是将军了。” 好似这一刻,两人之间才重新起了些联系。 季长随见容玦对这个老者这样客气,才听见他称呼一声杜将军,顿时明白过来,这人的身份是什么了。 他惊讶地看着那个老者,他两鬓地头发已经白了,方才他没看清,所以没发现。 这会儿仔细打量,才发现,老者的左脸往下一直延伸在脖子里看不清的地方,有一道很长的疤。 那道疤已经同正常的肤色没什么两样了,显然是有些年岁了。 但伤在那样致命的地方,可见当时情况有多危险。 容玦像是知道季长随在想什么一样,简单道:“长随,这是杜兴杜将军,当年是他是父亲身边的副将,那脸上的疤也是为了保护父亲而受的。” 杜兴? 季长随仔细一琢磨,才猛地想起这么个人来。 当年容荀身边确实有个叫杜兴的副将,但后来不知怎么回事,这个副将就莫名消失了,不少人都说他死了,没想到却隐藏在北齐这样的巷子里。 季长随也听说过,当初静安长公主暗害容荀谋反时,杜兴拼死保护容荀,脸上挨了那样致命的一道伤,以为能带着他突围,看没想到静安长公主穷追不舍,他终究是没能护住容荀,让他死得那样不体面。 杜兴一直以为这是他自己的错,一度消沉了好一阵子,后来还帮容玦夺回了容荀的遗体。 可之后他就消失了,谁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 容玦下令不许人追究,也不许人打扰,否则军法处置。 所以,这么些年,除了容玦本人,谁都以为他死了,就连最亲近的季长随都不知道他还活着。 杜兴听了这话,表情说不上是高兴还是不高兴,拿过别在腰上的烟杆儿,吞云吐雾地抽了一大口,像是沉溺在某种往事里。 过了好一会儿,他兀自笑了一声,不咸不淡道:“都是过去的事了,还提那些做什么?” 容玦没说话,眉一挑,静静的等了一会儿。 下一刻,又听杜兴道:“小侯爷有什么话,不妨直说。您于属下有恩,只要不是要命的事,属下帮您办妥便是。”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