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皇太后,眼下这皇宫里最尊贵的女人。 她活了三朝,历经三代皇帝,见过各种后宫黑暗的事情——甚至有时候那些黑暗还是她自己制造的。 今日她上身穿一件深红上襦,搭着一件一片式的墨蓝下儒,裙摆上绣的是凤凰和祥云,金色丝线尊贵华丽,配着一件深灰绣百花大袖衫,华丽之中又多了一丝低调。 云间月想说的话因为她的出现,而不得不重新咽回肚里。 她无视容玦,转过头看向主位的人,眸光幽深,桃花眼中的情绪,除了当事人谁也看不懂。 太皇太后似是有所察觉,转头看过来,与她在半空中装上目光,前者淡然一笑,道:“六公主难得入宫一趟,怎么还不高兴?你们谁又惹她不快了?” 众人忙起身见礼。 唯独云间月和容玦,一个比一个稳,坐在位置上,连挪动一下屁股的打算都没有。 慈宁宫里一片安静,太皇太后没出声,其他人也不敢起,知道她在等谁请安,不由纷纷看向容玦和云间月。 但这两人依旧稳坐在凳子上,连起身的欲望都没有。 沉默良久之后,太皇太后捻着佛珠的手一顿,笑容和蔼道:“怎么,你们两个定了亲,便是连给哀家请安的规矩也忘了?” 其他人不为所动,心里却不由纳闷,一时不明白,以前对容玦和云间月总是听之任之的太皇太后,怎么突然计较起这些事情来了? 以往他们两个见了她不也是从未请安? 那时也不见她动怒啊。 云思岚薄唇一弯,挑衅地看向云间月,慢悠悠道:“六皇妹,皇祖母怎么说也是长辈,你不要惹她生气,快过来请安。” “我若不请又如何?”云间月唇角一撇,清冷的笑意自唇边漾开,“更何况,我愿不愿意请安是我的事,与我和容玦定亲有什么关系?莫非……” 她直直看向太皇太后,眼底全是讽刺:“太皇太后一个后宫妇人,还想干涉外臣的婚事不成?” 没等太皇太后说话,云间月一牵衣摆,又道:“啊,太皇太后年纪大了难免糊涂,一时忘了也很正常,那臣女就提醒您一声——后宫干政,是死罪!即便是你也不行,更何况娘娘您与皇上并无半丝血缘!” 若是太皇太后是太上皇生母,云司离处决了她,或许还会落个不孝的下场。可惜不是,她只是太上皇的养母。 更何况,当初二皇子和宋宁音为何会死,有她一半功劳。若是爆出原因来,别说干政,只怕这慈宁宫她都住不得! 云间月本不想这么快就同太皇太后撕破脸皮,可这老女人的野心实在太大,若是不提前做好防范,主动出击,只怕下一个死的就是她! 太皇太后听出云间月的弦外之音,一时有些意外,目光一转不由得看向容玦,眼底全是稀奇。 容玦也没看她,眼中只有一个云间月。 太皇太后心中颇不是滋味,咬咬牙将怒火压下去,努力维持脸上的和蔼与平静:“你们都起来吧,今日叫你们来也只是叙旧,没别的意思,这样拘谨做什么。” 她无视了云间月的话,自己给自己找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