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衣小童在前面引路,云间月同容玦走在身后,离他的距离稍微有些远。 前面的台阶有些滑,容玦迈上去,转身来牵了云间月一把,低声同他、她道:“等会儿不管发生什么,你只管将事情交给我来谈,能不出声就不出声。” 这样的提醒,云间月不是很能理解,疑惑道:“为何?” 江南虽因江南总督的一念之差,遭了水患,但因为南华楼地势较高,建在一座小山上的关系,这里并未遭殃,甚至还在乱糟糟的江南地界里,像极了一座世外桃源。 石阶两侧栽满了鸢尾花,如今正是鸢尾花开的时节,抬眼一看,鸢尾花跟着一路拾阶而上,倒是影影绰绰的开了一大片。 石榴花和槐花也一道开了。 云间月隐约看见有几个小童拿了梯子和簸箕,在摘槐花。 容玦牵了云间月的手就没打算松开,压低声音同他解释道:“你若出面代表的就是皇家,我若出面代表的就是玄楼。他想在西夏彻底立足,还得靠玄楼的力量。” 若是同玄楼做生意,那就是各有所求,谁也不会受制于谁。 可若是以皇家的名义同他谈交易,那便是云间月有求于他,处于下风,有些受制于人。 云间月明白容玦的意思,点点头,答应了。 她目光掠过林间,看见那几个摘槐花的小童正好奇地往这边瞧了过来,指了指容玦,然后笑着与同伴说了些什么。 隔得远,听不清。 容玦却在这时捏住云间月的下巴将她的视线转移过来,故意道:“旁人有什么好看的?我不好看吗?” 云间月愣了一下,随即拍开他的手,淡淡道:“你有什么好看的……那南华楼的老板叫什么?” 南华楼就在眼前,容玦眯着眼看了看,道:“明面上那个姓谢,谢远舟。背地里那个姓白,白荻放。” 说话间,终于上了顶。 那小童领着他们入了楼,楼里装修风格极为简便,大堂只放了几张桌椅,一进门就正对柜台,柜台左侧是楼梯,往上便是各种雅间与客房。 柜台后面有个青年,正撑着下巴在打瞌睡。 因垂着头云间月没能看清他的脸,只瞧见一个黑漆漆的头顶。长发流水似的从他肩头倾泻下来,乱糟糟铺在柜台上。 听见脚步声,他动了一下,但没睁眼,淡淡道:“客人来了?” 小童脚步一顿,停下来规规矩矩一拜道:“是。来寻白老板的。” 那青年便带着没睡醒的鼻音“嗯”了一声,头也没抬,只抬手指了指楼梯:“在纯钧阁。” 说话时,那青年始终不曾抬头看一眼。 云间月倒是不怎么好奇,心里隐隐已经将此人的身份猜到了,心道这南华楼果然不简单。 随小二上了三楼,还未到所谓的“纯钧阁”,就见楼梯口背对着他们坐着一青年。 只看背影,那青年一身紫衣,玉冠束发,坐在栏杆上,背脊挺得很直,正在听旁边的人说着什么。 听见脚步声时,回头来看了一眼,不知方才是听了什么,眉头还蹙着,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