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是当初被人下药,又死里逃生,容玦也没觉得痛彻心扉。 直到今日,被云间月这醉鬼将银针扎满他双腿时,他才真真理解什么叫生理意义上的痛彻心扉! 若非云间月做这一切时,酒还没醒,人也迷迷糊糊的,他都要怀疑这人是不是在报复他之前在重华宫发疯的事。 一轮针扎完,容玦觉得自己刚从水里捞起来。 冷汗将他衣衫彻底打湿透,这会儿黏糊糊地贴在身上,十分不舒服。 云间月似乎也累,仍旧是维持着跪趴的姿势,趴在床沿,枕着自己的手睡着了。 容玦叹了口气,手腕轻轻一拧,稍微用了点力,绳子立刻承受不住,应声而断。 他翻身坐起,往自己腿上撇了一眼——被银针扎过的地方呈现可怖的黑色,隐隐还有些透过皮肤渗透了出来,像是浓郁的黑血,格外恶心。 容玦叹了口气,衣袖一撩,沉着一口气,用内力将银针用逼了出来。 明明只是简单的一件事,他却再次出了一身冷汗。 等稍微好些了,他才弯下腰将云间月抱上榻来,轻手轻脚地将她安置在里侧后,将季长随唤了进来。 方才虽然闹了个笑话,但季长随出现时,脸上已经什么都看不出来了。 他将容玦安置到轮椅上,推出门时,叫来守在外面打盹的青萝。 “除了方才那两样,她是不是还带了别的药来?”容玦瞥了眼睡眼松惺的青萝,淡淡道。 青萝愣了一下,才听清他说的什么,连忙翻出另外一包药来递给他。 “听颜先生说这是替侯爷泡脚用的,”青萝眯着眼回忆颜回叫人带给云间月的话,“加水煮沸就好。” 容玦点点头,没说话,示意季长随接过来。 等到要走了,才道:“她睡了,你们就不用进去伺候,去找闻管家,他会安排你们的住处。” 青萝不敢插话,小鸡啄米似的连连点头。 这一夜很是热闹,变故频出,叫人应接不暇,好在最后都回归宁静。 折腾了一宿,第二日一直到日上三竿,云间月才悠悠转想。 昨日实在是醉得不轻,醒来时头疼欲裂,脑袋好似要炸了一样。 她一时没顾得上自己身在何处,还以为自己在宁国侯府,头疼万分地坐起来,哑着嗓子喊:“青萝,什么时辰……” 一开口才发现口干舌燥,浑身难受,膝盖好似在什么地方磕了一样,疼得厉害。 她嘶了一声,又哑着嗓子道:“算了算了,还先给我倒杯水来。” 话音落下的同时,一只葱白如玉的手便出现在她眼前,递了杯水来。 云间月愣了一下,随即想起什么似的,猛地转过头,吃惊地瞪着眼前的人:“你、你怎么在这里?” 正是容玦。 此人昨日被云间月当试验品好生折腾了一番,竟也没折腾出个三长两短来。 倒是不放心云间月,早上天刚亮就推着轮椅过来探望。 在这守了两个时辰,总算见云间月醒来。 “难道不是你喝多了,爬墙爬到本侯府上来的?”容玦手指在杯沿上摩挲了一下,挑着眼满是戏谑,“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