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态度涵养是旁人不能比的。 听到这句话,她脸上半点怒色也不显,不悲不喜地念了一句佛号。 “哀家信了大半辈子的佛,见不得那些不干净的事情,”她半阖着眼,道,“既是犯了死罪,规矩是什么,就是什么。你父皇也说了,让你不要手软,该罚的罚,该杀的杀!” 云间月在心底连连冷笑,表情却装得谦卑,还一副“受教”的模样,看得长公主实在不喜。 太后想了想,掀开眼皮看了云间月一眼:“年关事情多,处决了刘司簿,你想放谁上去接替她的位置。” 年关事情多,规矩礼节也多,吃的用的穿的每一步都是规矩。 这一天谁都不得清闲,自然,每一个环节都不能出错。 偏生此刻刘司簿还出了事,她一死,所有事情都堆积在了一处,没个熟悉的人,恐怕都不知道怎么处理。 但云间月却早就有了人选。 她抱着汤婆子,手指无意识地在上头摩挲了一下,道:“司簿司有个叫周书的典簿做事机灵,也得人心,管里典籍很有一套,平时被刘司簿打压得狠,自然也不怕她走刘司簿的老路……” 知道她后面还有话,太后也没出声,听她顿了一下,继续道:“至于司簿司那些跟着刘司簿做亏心事的,重则被打了板子撵出宫,轻则留下将功赎罪……皇祖母,孙儿这次办得可好?” 她当真是气死人不偿命的。 明知司簿司是太后的人,还将司簿司连根拔起,麻利地灭了口。 这也罢了,灭完口,回头还要来主人家这里问她做得好不好。 这也就是太后,换一个人,指不定早被指着鼻子骂祖宗了。 太后额角青筋跳了跳,脸皮也抽了抽,捻着佛珠的双手一紧,差一点就扯断了佛珠的绳子。 她抬起头看向云间月,深吸一口气,缓缓道:“你做得很好。” 云间月就意味不明地笑了起来,欠身道:“孙儿还要去回禀父皇,皇祖母您好生歇着,孙儿改日再来看您。” 说罢,搭着连镜的手,气焰嚣张地消失在太后和长公主眼前。 她一走,憋了半响的长公主就憋不住了,铁青着脸道:“母后,您方才怎么就不反驳,那周书迂腐死板,根本就不好控制,云间月提拔她,不就防着咱们收买她?!” 太后抽了抽额角,头疼地抬起手揉了揉:“你当哀家不想?司簿司被她连根拔起,咱们的人被她清理了干净,除了答应她让周书上位,哀家还有什么法子?” 云间月就是怕太后另外举荐人,所以将司簿司有罪的宫人全撵出宫去。 想起方才云间月那趾高气扬的模样,太后也气恼不已。 可气恼归气恼,她还指望着人家给容玦医治腿,再气恼也得忍着。 “行了,你别说,闹得哀家头疼!”太后不耐烦地将长公主一扫,“这些日子没事别进宫,多同柳宪亲近亲近,他一定咱们不知道的事情。你近水楼台,多套一套他的话。” 长公主委屈,但不敢反驳,只好委委屈屈的应了声是。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