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进自己耳里,云间月只觉得说话的那个孩童蠢透了! 再次睁开眼时,屋里已经黑透了。豆大的烛火昏暗不明,将屋里的景象照不真切。 云间月喘了口气,刚挣扎着想要坐起来时,旁侧就伸出一只手,将她按了回去。 “别动。” 床榻边传来容玦低沉的嗓音,云间月愣了一瞬,才抬眼看去:“你怎么在这里?” “我若不在这里,你被烧死了也没人知道。”容玦嘴里嫌弃着,手去轻柔地替她牵了牵被子,“偌大的重华宫,除了那俩只会喘气的丫头,剩下的全是死人!” 许是刚刚发过热,云间月身上软绵绵的,身上被汗液打湿透了,黏糊糊的,一阵不舒服。 她哑着嗓子辩解:“那些人不敢轻易进我的寝殿,歇下前,我吩咐了青萝和连镜,不要打扰。” “你同我解释这些没用。”容玦冷哼一声,“你父皇方才震怒,将重华宫上下伺候的挨个打了一遍,青萝和连镜因为是帖身伺候你的人,被罚得最狠。” 云间月惊了一瞬:“父皇来过了?” “不止,”容玦斜着眼看她,深深拧着眉,眼中带着责备,“之前你去过储秀宫,还同颜妃闹了不愉快的消息已经在宫里传开。” 所以,那些人都上赶着来重华宫看看是怎么回事。 云间月听懂了容玦未宣之于口的那些话,但她神色淡淡,不见半点不快。 “沈倾颜身份有点问题,被太后和父皇知道了,”她垂下眼皮,神色恹恹,“太后给了她我母后吃过的那种药,她自己一心求死,伺候她的那个大宫女忠心的很,来重华宫求我救她。” 容玦点点头,神色了然:“她不是南楚皇室的人,是个弃女。” 云间月一愣,惊讶地看向容玦。 后者表情都没一丝起伏变化:“近日南楚那边传来消息,皇帝病重,凉王有意造反。” “你是说,父皇打算插一脚?”云间月拧眉,“外祖父已经回京,他打算如何插这一脚?沈倾颜死了,就能借机搅浑水吗?区区沈倾颜……” “你误会了。”容玦纠正她的思路,“你外祖父回京,三皇子却离京,沈倾颜一死,就只能被太后和皇帝摆布,到时候随便一个罪名就能挑起战事,那时南楚动荡,自然措手不及,云夜阑自然就能捡漏。” 听了这话,云间月昏昏沉沉的脑子立刻清醒了过来。 她想起方才那个梦,又笑了起来:“我说云落凝出事,云夜阑和苏文殃怎么一点都不着急呢,原来是认定云夜阑此番离京再回来,就能压制大皇兄了!” 云间月轻轻闭上眼,心里最后一丝希冀都死透了。 这么多年过去了,在这深宫之中,她早没了能依靠的人,从始至终都是孑然一身。 皇帝的宠爱是建立在利用上的,需要的时候,乖乖将她捧在云巅,不需要的时候,会毫不留情的将她一脚从云巅踹下来。 他要的不是父女之情,是能维持朝堂平衡的棋子。 这时,一只手轻轻落在了脸侧,轻轻摩挲着:“放心,即便天下人都背叛了你,我也绝不会弃你而去!”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