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陈戟只怕自己说出什么话来,不得唐娇心意,惹怒了她,故而只是保持着沉默。 却听得唐娇又是轻笑开口说了一句:“这江婉心的父母……本郡主怎么记着他的父亲好像是因为获罪的缘故,是被处斩的?” “……” 陈戟自是知晓江婉心的父亲江海当年的死因,说来与唐娇家还有很大的渊源。 当年江海外放做官,恰是在南疆之界,其实也是朝廷下放在番地之间的一颗眼线。 福王谋反的动静并不小,按理而言,早该在福王动手之前,江海身为此方父母官,也早该发觉,但江海却是一直隐瞒未曾上报,而等到福王反了,江海竟然城门大开,将福王迎了进来。 虽然事后派去查证的官员查明,江海并非是福王谋反的同党,可江海却是收受了福王府中送出的大笔贿赂,又过于自信觉得,福王应是没有这般大的胆子谋反,所以才隐下未报,而之后……妻女被福王抓住威胁,而此事又是被福王当做把柄,江海是不得不听从福王的话,乖乖将城门打开。 等到福王败了,江海自然首当其冲,是第一批被处决的官员。 当年,皇上倒是仁慈了一回,只是处决了当事人,并未对这些家眷下手,但江婉心的母亲在当年这件事上,也是牵扯不清,甚至福王府送来的第一笔银钱,便是江婉心的母亲做主收下的,故而惶惶不安,怕朝廷查明真相动手,又怕回京后会被家人怪罪,在江海被处决后,她夜不能寐,最终熬不过心里煎熬,自杀随了江海而去。 这些事情,或许外人不知,但陈戟当年的陈家军,作为平乱主力,之后后续许多事情,都是他参与过,自然也都是一清二楚。 陈戟在想到这些时候,看向唐娇的目光里,带着一丝复杂之色。 其实真正说来,江婉心与唐娇的身世有着相似之处,如今也都是靠着长辈过日子,但不同却是,唐娇到底身上流了一半的皇家血脉,又有太后与皇帝宠着,还有封号,行事上自是张扬、无所顾忌许多。 唐娇见陈戟没有说话,她心中也只是冷哼一声。 其实也根本用不着陈戟说,前世她浑浑噩噩,倒是从来不知这些前缘往事,但这辈子,因着对于江婉心的敌意,她却是了解过这些往事,多少也猜测到了为什么江婉心对她会有敌意。 只是江婉心对她的这份仇恨,她却是不认。 也莫说她双标,只是江海的事情,说到底不过是他自己贪财,若是他如同铜墙铁壁一般,便是她父王当年送了金山银山、又用什么严酷手段来威胁着他,他也该是忠臣良子。 就如同唐娇从未想过将福王的死因怪罪到朝廷,怪到她的皇帝舅舅身上一般,因为她的父亲谋反,成王败寇,她认了,便是她被一道儿放着被惩罚,被处决,她也是认了,她心中如今记的,其实也无非是上一世他们留下他一命,想要表示对她的仁慈,却又如此这般轻贱之事。 唐娇收敛了心神,没有再去想这些事情,她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却是突然拿起了放在桌上的纱帽,直接朝着包厢外边走去。 陈戟因为想的出神,一时不妨来不及阻止,眼睁睁看着唐娇朝着门外走去。等到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唐娇已是站在了包厢门外。 陈戟连忙开口轻声道:“郡主……可是用的不好,想要回去了?” 唐娇的脸掩在了纱帽之下,让人根本无法看到她面上的神色,她也只是转头看了一眼陈戟,并未理睬,直接朝着说书之人走了过去。 大庭广众之下,陈戟有心阻拦,可又不好对唐娇动手,只能眼睁睁看着唐娇走到了说书人的那一桌。 说书人自然也注意到了唐娇的到来,实在是因为唐娇这一身的装扮太过于现眼,莫说是这样的贵女,便是普通女子,也不可能朝着热闹的男人堆里凑。 说书人不觉停下了自己还在夸赞着江婉心的话,抬头看向了唐娇,只是开口问道:“这位小姐,可是有事?” 唐娇看着说书人,嘴角微微翘起,一点都不怯场,直接开口笑道:“却还真有些事情,心中未明,特来与先生询问。” 唐娇态度算得上是有礼,这也让说书人原本有几分戒备紧张的心情微微放松,况且她的声音清澈悦耳,一听便是一位妙龄女子的声音,便是再心狠之人,也难以对一个妙龄女子不假辞色。 他轻笑着,冲着唐娇点了点头,也是有礼道:“小姐请说,在下定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唐娇戴着纱帽的脑袋微微动了动,似乎是点头。 但紧接着,她的下一句话,却是让对方面上顿时没了笑容:“先生方才所说那位江家小姐之事,本小姐听着,实在是有几分自相矛盾,忍受不了,便出来询问,还望先生莫见怪了!” 在说完这话后,唐娇不等着对方反应过来,又是轻笑开口:“先生之前说江家小姐与三皇子殿下同游御花园,可之后又说她向来知礼节,据本小姐所知,当时江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