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真气极败坏,手掌下用了全力,巴掌接二连三落在她臀上,甜酿在他膝头泥鳅一样乱扭,却被死死摁住肩膀,他下手极重,翘臀麻木,她放声尖叫:“你这个混蛋,凭什么这样对我?” “脱个衣裳而已,我在哪儿不是脱,我愿意脱就脱,你打我有什么用,不如掐死我算了,一干二净,一了百了。” 施少连听她说话,心头恨意勃发,颈上青筋暴涨,脸色也是狰狞又冷酷:“你以为我真不敢掐死你?我今天就掐死你,省得你胆大包天,任性妄为。” “施少连!你……哇……” 清脆的掌声徘徊在屋中,那是撕心裂肺的声响,甜酿觉得又耻辱又痛苦,痛得说不出话来,蹬着腿趴在他膝头嚎啕大哭。 绵绵清泪渗进他的衣袍,纤弱的肩头在他眼前起伏,玲珑的身体也紧紧贴在他腿畔。 他连着拍了数下,听见她尖锐又放纵的哭声,停下手来,看着伏趴在膝头上哀哀哭泣的女人,长长吐了一口闷气,喉咙滚动,眼神阒暗,手指下滑。 那汹涌哭声慢慢转了腔调,沾了几分难耐之音,哭声袅袅缠缠,最后转为抽抽搭搭的啜泣和模糊的呢喃。 将人抱坐起来,一张湿漉漉的俏脸,水汪汪的含情目,彤红滚烫的面色,艳若牡丹海棠,是雨后枝头零落、水珠在花瓣上滚动的可爱可怜。 男人嗓音沙哑低沉,却不容推拒:“你玩什么我不管,但只能在我面前脱衣裳,只能脱给我看,听见没有?以后你再给哪个男人看一眼,我就把他的眼珠子挖下来。” 甜酿呜呜摇头,施少连沉沉哼了一声,她只能弓着身体,绵软无力揪着他的衣领,双目如春潮涨水,凝噎夹着断断续续的声响。 这一场燕好极是酣畅,从椅上回到枕席,她身体被连番冲刷,敏感又疲乏,早就累了,也困了,又喝了那些酒,最后眼神空濛,看着眼前的男人,眨眨眼,在他停顿的下一瞬将脸颊枕在他身上沉沉睡去。 她双臂还揽在他脖颈上,汗津津的肌肤贴着他身体。 施少连轻轻吐出一口浊气,皱着眉头将她搂紧。 他要她全部的偎依,要她密不透风的紧缠,要她眼里容不下别人,要她身上印有自己的痕迹。 只有这样,他才能看见自己。 施少连昨夜吃了半饱,怒火也消了一半,只剩满满的恼意抽痛头颅,甜酿在床上睡了个大饱,臀上指痕遍布,微微肿起,涂了清凉药膏,羞耻甚于疼痛,她不愿意下床来,对他横眉冷对。 那几个年轻商客没有什么好下场,连带着一起起哄玩闹的花娘都受了责备,施少连只是把那副骰子带了回来,雨点一般砸在她肩头。 骰子定然是有问题的,她昨夜没瞧出来关键所在,这会握在手中细掂量,外表一模一样的骰子,重量有细微差异。 “内里灌了水银,不一样的手势可以控制点数。”施少连冷声教她,“旁门左道,末流招数,勾的尽是蠢货中招。” 甜酿斜眼瞥他,他也是个娴熟的赌客,她近来在赌桌上学了不少骂人的话,将骰子收起来:“你招数也未必上流,鸡鸭同笼罢了。” “有用就可。”他心头火气难消,脸色并不好看,看着她,“你和我又有什么区别?” 甜酿脸色也难看起来,气哄哄怼他:“没有区别。” 两个人都不让对方舒心,她已经破罐子破摔,针锋相对,恶言恶语,好不容易在床上躺了两日,甜酿拿着骰子兴冲冲要往赌桌上去,施少连禁足,不许她出房门。 “认错。”他阴沉沉看着她。 认什么错,脱衣裳的错,还是别的错? 她从来没有错。 甜酿多穿了两层衣裳,将衣扣系得死死的,拗着下巴看他。 施少连面色不晴更阴,咬牙,看她自顾自推门,一溜烟跑下楼去。 天香阁的花娘没有哪个有这样大的排场,处处的豪奴和龟奴都照应着,连潘妈妈都有些战战兢兢,提点着全楼的人注意着甜酿,不让她放肆。 年节之后,天气逐渐转暖,秦淮河有乌篷船摇橹而过,有施家的小厮一溜烟进了天香阁,送了一张普普通通的拜帖到施少连手中。 小厮把拜帖奉上:“是孙先生让小的抓紧送来的,家里来了客人,正在前厅等。” 施少连嗯了一身,随意打开拜帖,上头写的是“钱塘守备府,郑门杨氏”。 甜酿正在楼下看骷髅戏,施少连淡淡瞥了一眼,能见着她的半边翠袖挨着一叠盐炒香瓜子,转身将拜帖撕得粉碎,纷纷扬扬撒入了秦淮河。 淡黄的纸片被寒风一吹,蹁跹游荡开来,像四月的蛱蝶翩然起舞。 “就说我外出办事,不在阁中。”他垂眼,背着手,笃悠悠吩咐家中小厮。 杨夫人是从钱塘赶来的,去年守备府也是乱糟糟忙成一团,她无暇顾及江都的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