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若未见,挥挥手示意内侍近前端酒。 沈蔺不做声,江阳公主却不能,饶是被临昌公主一脚踹开,也不折不挠的再度膝行上前,哭道:“长姐,你真的误会了!我腹中的孩子的确不是姐夫的!是,是……” 她脸上神情乍青乍白,头发披散下来,说不出的狼狈,仿佛是下定了决心似的,狠心道:“是穆昌那个畜生的!” 她捂着心口,哭倒在地:“他奸污了我——我知道这孩子留不得,可是大夫说了,我当年小产伤了身子,若是再打掉这个孩子,以后就再也不可能做母亲了,我舍不得!穆沛染病之后,我便跟他分房,时间上根本对不上,若是叫人知道,我,我干脆死了算了!” 临昌公主听得变了脸色,神情中浮现出一抹怜惜,她叹口气,然后吩咐内侍:“把斟酒端给她。” 江阳公主:“……” 沈蔺难以置信的看着她:“临昌!” 他像是第一次见到临昌公主一样:“江月肚子里的孩子不是我的!” 临昌公主漠然道:“哦。” 沈蔺拳头捏紧,又道:“我跟她什么都没有!她被穆昌玷污,有了身孕,这件事根本瞒不下去,我不将她带走,她以后怎么活?!” 临昌公主又“哦”了一声,点头说:“那你很善良啊。” 沈蔺:“……” 沈蔺深吸口气,指着江阳公主,一字字道:“即便我跟江阳之间是清白的,你也要她死吗?!” 临昌公主笑了,像是听到了什么滑稽的事情一样,笑的上气不接下气。 沈蔺变色道:“你笑什么?” “我笑你蠢,笑你脑子被驴踢了,笑你们这对狗男女马上就要共赴黄泉,不得好死!” 临昌公主定了神色,声音清厉:“她说自己被穆昌玷污,这你也信?沈蔺,好歹你也是个驸马,我也曾经跟你到过地方上,你不知道公主府有多少人,公主身边有多少下人?江阳,我的庶妹,我想你对她的了解应该比我还要多——她是那种会被人算计、吃的骨头渣子都不剩的蠢货吗?还她被穆昌玷污,有了身孕——她把穆昌玷污了,叫穆昌有了身孕都比这可信!” “沈蔺,你觉得我们之间的问题仅仅是因为江阳和她肚子里的孩子吗?今日我出府入宫前,你说我若是走了,夫妻之缘就此断绝,怎么,感情你觉得我们的夫妻之缘还没断呢?!” 临昌公主终于将心里话说了个痛快:“你要是头脑不清楚,那我现在就告诉你——早就断了!早在你弃我而选她的时候就断了!” 沈蔺听她提及旧事,神情中不禁闪过一抹愧意,声音温和几分,低声道:“当日之事,是我对不起你,可我也是实在没有办法……” 他看一眼不远处跪在地上哀哀哭泣的江阳公主,终于吐露真相:“我一直都没有告诉你,江阳她,其实是我的表妹。” 江阳公主顿时变了脸色:“蔺哥哥,你说什么?我怎么可能——” “是真的。”沈蔺有些难以启齿,然而此时此刻,终究是顾不得了:“这原是沈家的家丑,又涉及到已经故去之人,故而我一直都将这件事埋在心里,谁都不曾说。” “我的姑祖母曾经与高门子弟有过婚约,只是,只是她私下里却与一年轻学子有了首尾,还珠胎暗结。事发之后,曾祖父大为震怒,为顾全家族脸面,便宣布姑祖母病逝,终止了那场婚约,又将姑祖母送到了庵里去,后来姑祖母诞下了一名女婴,生下不久,便被曾祖父下令送走……” 江阳公主听得怔住,临昌公主却丝毫不为所动。 沈蔺苦笑一声,继续道:“曾祖父辞世后,曾祖母舍不得女儿,便改换名义,叫她装作守寡的远房侄女,重新回到家里。我年幼丧母,姑祖母顾看我良多,老人家临终之前没什么放不下的,只是惦念着出生之后就被送走的女儿,我几经周折去查,才发现这个姑母入了宫,承宠之后,还诞下了一位公主……”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