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你巴巴的跑过去,把穆沛的妻室带走护着?皇室公主尊贵,但起码的礼仪还是要有的,哪天你死了,我也要守孝的,哪怕只守二十七天,也得尽个心不是?” 她连扇子都不打了,一把丢开,说:“穆沛尸骨未寒,你这姐夫就去把人家妻室带走了,美其名曰保护?我怎么觉得不太对呢?究竟是我太迂腐保守了,还是你跟江阳太开放热烈了?” 沈蔺痛苦的合上眼去,纠结道:“临昌,江阳她也只是一个可怜人,你又何必如此咄咄逼人?到底她也是你的妹妹啊!” “我咄咄逼人?!” 临昌公主倍感滑稽,一摊手,说:“为丈夫守灵二十七天难道不应该?乡野村妇急于再嫁,也没这么不讲究的吧?更别说她还怀着孩子——” “等等,”她秀眉微挑,难以置信道:“驸马,总不会她肚子里的孩子真是你的吧?” 沈蔺深吸口气,劝道:“临昌,别问了,难得糊涂,这样对谁都好。” 临昌公主寸步不退:“真是你的?” 沈蔺不语,显然是默认了。 临昌公主死死的盯着他,忽的冷笑一声,站起身来,吩咐左右:“备车,我要进宫!” 她面笼寒霜:“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这两年咱们再怎么冷淡,我也没出去偷人,给你送顶帽子戴戴,现在你跟我妹妹搞到一起,弄出孩子来了,又跟我说难得糊涂,这样对谁都好?难道我脸上就写着冤大头三个字,任由你们拿捏不成?!” 沈蔺见她要进宫,忙起身去拉她衣袖,面有燥怒:“你总是这样,行事只凭自己高兴,从来不会顾及别人!” 又叹一口气,半是无奈,半是央求:“临昌,算我求你,别问了,好吗?” 临昌公主嗤笑出声,挥袖将他甩开,转身便走。 “怀宛!” 沈蔺出声唤她的名字,牙根紧咬,声音里隐藏着一丝颤抖:“你若是入宫,你我夫妻之缘,今日便断了!” 临昌公主听完大为震惊,然后走得更快了。 徒留沈蔺一人怔在原地,惶然出神,眼底难掩伤痛。 不知过去多久,江阳公主被人搀扶着来此寻他,便见沈蔺跌坐在地,神情黯然,双目无神,仿佛失去了什么极其重要的的东西。 她看的心头微跳,恨意更浓,眼眶却适时的湿了,近前几步,哽咽道:“蔺哥哥,你跟长姐吵架了吗?都怨我,你为什么不将实情告诉她?” 沈蔺嘴唇发白,良久之后,轻不可闻道:“此事事关你的声誉,我既答应不会外传,又怎么能再对她说?” 江阳公主眼眸里盛满了泪,感激的看着他,仿佛他就是全世界:“蔺哥哥,你为什么待我这么好?!” 沈蔺却没看她,声音飘忽而无力:“穆沛死了,哪怕是为了他的身后名,穆家也不会将那件事翻出来的,我令人在外寻一处府宅安置你,至于以后……” 他抿一下唇,涩然道:“怀宛已经进宫,陛下得知此事,必然生气,但无论如何,都不能将实情告知——你毕竟是皇室血脉,陛下再怎么震怒,也不会叫你流落街头,衣食富贵总是有的。” 江阳公主流着眼泪:“蔺哥哥,我只想留在你身边!” 沈蔺听得皱眉,拒绝的话没有出口,江阳公主便哀求道:“我从前是做过错事,但是已经受过惩罚了,蔺哥哥,求你叫我留下吧,我不会碍你和长姐的眼的……” 沈蔺看着面前泣不成声的江阳公主,脑海中恍惚回忆起一张苍老而慈祥的面孔,挣扎几瞬,心绪却在回想起当年贼人叫他二选一时妻子瞬间惨白的面孔中坚定起来:“不行。” 江阳公主哭的上气不接下气:“长姐已经进宫了,父皇向来疼她,我算什么呢?父皇若是生了气,说不定就会废黜掉我的封号,蔺哥哥再不要我,我还能去哪儿?还不如死了算了!” 沈蔺听得变色:“说什么胡话!” …… 那边临昌公主乘车入宫,刚下马车,眼泪就掉出来了。 不就是哭吗,谁还不会哭了! 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