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就轮到驸马纳妾了?杜女官说只怕事有不妥,我吩咐人查了查,岂止是不妥,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她放下茶盏,眼底半是好笑、半是冷锐:“成婚不过四月,尚主驸马便敢纳罪臣之女为妾,那妾侍还有了小三个月的身孕,发生了这种事情,吕夫人不秉公处置也就罢了,居然还昏了头帮着遮掩,叫那妾侍住在自己院子里?这就是千年世家、太公之后?我可真是开了眼界!” 吕夫人听她将事情经过说完,如何不知儿子都对自己隐瞒了些什么,满口酸涩,心中惊惧,嘴唇嗫嚅半晌,终于低声道:“修贞、修贞他肯定不是有意的……” “没错!”说到这儿,她似乎是找回了一些勇气,以一种受害者的委屈与被蒙蔽的气愤、理直气壮的迁怒道:“公主,我们都被那个高燕燕给骗了啊!她说自己是修贞的救命恩人,修贞能不管她吗?吕家能恩将仇报吗?我们都是被那个贱人给骗了,否则,怎么敢如此慢待公主?!” 清河公主以手支颐,静静看她半晌,忽的笑了起来。 她说:“吕夫人。” 吕夫人谦和中带了点希冀,殷勤道:“公主有何吩咐?” 清河公主轻轻道:“我看起来很像是个傻子吗?” 吕夫人呆滞住,不明所以道:“啊?” 清河公主笑的讽刺:“高燕燕说她是驸马的救命恩人,我也说我是驸马的救命恩人,可是救命恩人只有一个,既然如此,驸马首先要做的不应该是仔细询问甄别、确定谁真谁假吗?他怎么就直接确定我是假的、高燕燕是真的了呢?” 吕夫人被她问住,结巴半晌,勉强辩解道:“必然是高燕燕巧舌如簧,胡言乱语将修贞瞒骗住了!那贱人太过奸猾!” 清河公主点点头,又道:“既然如此,你们又做了些什么呢?高燕燕是驸马的救命恩人,对吕家有恩,所以就叫她当驸马的侍妾,没名没分的呆在吕家,担惊受怕度日,哪天被我知道,拖出去乱棍打死,就算是报了恩?” 吕夫人额头沁出了细密的汗珠,脸色也是尴尬至极:“这,这都是她自愿的,公主方才也听她说了,那贱人有多厚颜无耻!” 清河公主还未说话,昭阳公主便忍不住道:“你还好意思说高燕燕厚颜无耻?我看你们母子俩不比她差多少,一丘之貉罢了,都不是什么好玩意儿!” 吕夫人讪笑不语,只央求的看着清河公主,显然希望她能高抬贵手,就此终结此事。 清河公主却不理会,静思几瞬之后,方才道:“吕大人可知晓此事?” 吕夫人想起此前丈夫所说所劝,再想起那夜他的伤心之语,心中一时五味俱全,悔不当初:“他不知道,都是我瞒着他做的。他一直都叫我和修贞善待公主,不要一错再错,我那时候竟一点也不往心里去……” 清河公主微微颔首:“吕大人的确是端方君子,可惜娶妻不贤,为祸三代。” 吕夫人只觉脸上猛地挨了一记耳光,热辣辣的作痛,强笑几声,不敢答话。 这时候外边府兵前来回话,隔着门帘,恭敬道:“公主,高氏咽气了。” 清河公主不过淡淡颔首,又道:“驸马呢?娇娇不是使人去传他了吗,怎么还没回来?” 吕夫人猛地打了一个冷战。 外边仆从回话说:“不敢违背公主吩咐,早就往官署去寻了,只是近来陛下筹备西政诸事,时常征兆朝臣入宫,今日驸马也在其中,若再去寻,怕就要惊动帝后了,故而来问公主之意,可还要再去找吗?” 清河公主想起前几日回宫时父亲瘦削下去的面庞,心下关切,不欲惊扰:“不必了,在宫门外守着,等他出宫之后叫回来一趟也是一样的。” 吕夫人见她不欲惊动宫中帝后,便以为事情可有转圜,很是松一口气。 清河公主瞧见了,忍俊不禁道:“吕夫人?”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