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迎儿子入内。 吕家家主坐在屋里,听见她声音不解的问:“大晚上的戴什么帽子啊。”然后便是“啊!”的一声惊呼,难掩震颤。 他心头猛地一跳,刚站起身来,便见入门处人影一闪,吕修贞高大阴沉的身影出现在眼前。 吕夫人心疼的拉着儿子手,一个劲儿的说:“这是怎么了?谁伤的你?上药了没有?”又一叠声的吩咐人去准备伤药。 吕家家主这才发现儿子白皙脸颊上鲜明的印着一个巴掌印,五指分明,分外刺眼。 他神情一紧,语气急迫:“这怎么回事?你的脸……” 吕修贞冷冷牵动一下嘴角:“您口中温柔贤淑的儿媳妇打的!” 吕家家主神情顿变,吕夫人则流着眼泪开始抱怨:“我早就说了,天家公主有什么好的?没成婚前装的千好万好,这才多久啊,就暴露本性了!果真是屠夫之后,毫无教养,她生母也是小门小户出来的,通身的小家子气,只是可怜了我儿,从小到大都没受过什么委屈,现在却……不说也罢!” 仆婢送了膏药过来,吕夫人抽泣着帮儿子上药,吕家家主神情沉郁,皱眉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好端端的,怎么动起手来了?” 略顿了顿,又道:“你没动手打公主吧?” 吕夫人没好气的白了丈夫一眼。 吕修贞笑的讥诮:“人家是天子帝女、金枝玉叶,我不动手都敢说叫人把我拉下去刑杖,若是动手,还不立时打杀了?” 吕夫人心痛如绞,猛地将药瓶拍在案上,含恨向丈夫道:“你儿子被人打成这样,你问都不问一声,只关心公主有没有受委屈,到底公主是你亲生还是儿子是你亲生?!” 吕家家主瞪她一眼:“说什么胡话,嘴上没个忌讳!” 说完,又正色问吕修贞:“到底是怎么回事?孰是孰非,总得将事情原委讲清楚才好判定。” 高燕燕的事情吕夫人知道,但吕家家主不知道,若让他知晓妻儿背着他收容罪臣之女,只怕第一时间便会把人交出去,害了燕燕性命。 吕修贞不敢提前情,踌躇半晌,方才硬着头皮道:“前几日公主感染风寒,与我别居两处,现下既以大好,今晚我便去寻她,不想她对我异常抵触,不仅不许我近身,反而出手伤我……” 吕夫人大皱其眉,吕家家主也是满心不解:“这是为何?” 吕修贞道:“我又不是她腹中蛔虫,如何知道她在想什么。” 几次三番的事情下来,吕夫人心中早就积累了万千不满:“既是拜过堂的夫妻,又都已经病愈,亲近些又有何不妥?公主果真是被娇惯坏了,出嫁做了别人妻子,还不知如何侍奉丈夫。” 说到此处,她忽的警觉起来,坐直身体,难以置信的看向儿子:“修贞,总不会、总不会你们成婚将近一月,现在都没圆房吧?!” 吕修贞别过脸去,一言不发。 吕夫人气个倒仰,一口气没喘上来,软软的往椅背上边倒。 吕家家主赶忙将她搀住,帮着顺了会儿气,见她恢复过来,这才按捺住怒气道:“你们真的还没有圆房?” 吕修贞浑身僵硬,勉强点了下头。 吕家家主也变了脸色,嘴唇开合几次,方才含怒道:“这究竟是为何?” 吕修贞将心虚掩下,摇头说:“我也不知道。” 吕夫人什么也不说,只拉着儿子手臂垂泪,期间委屈而愤怒的看丈夫几眼,又别过脸去小声抽泣。 吕家家主心乱如麻,目光在妻儿身上依次扫过,沉声道:“你虽是以人臣身份尚主,但公主如此欺辱,却也太过……” 凝神思忖片刻,他眉头皱起,复又松开,最后向妻子道:“我先前虽只见过公主一次,却也觉得她不像是这等妄为之人,其间或许是有什么误会,也未可知。这样,明日咱们一起往公主府去走一遭,也听听公主的说辞,届时再做计较也不迟。” 他若是去了,照着自己的说辞同清河公主对峙一遍,岂不当场就要露馅? 吕修贞心下大骇,想要劝阻,却也不知道如何开口才好。 这时候便听“啪”的一声碎瓷响传入耳中,吕夫人双眼通红,怒气冲冲道:“吕明敬,你还是不是男人?你儿子都被欺负成这样了,你还想着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成婚将近一月都没圆房,她明摆着嫌弃你儿子,这你都看不明白?说不定早就背着人有了相好,这才如此行事!” 吕家家主无奈道:“夫人!” “我不去!你也不准去!”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