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怕!”肖猛惨笑,“毕竟,最可怕的事,我已经做过了,不是吗?我都可以生撕食人,我还有什么不能承受的?在王没来之前,我一直糊里糊涂的,被他训了这一回,我觉得自己脑中的影像,好似清晰了一些,你帮我,把这些记忆揪出来吧!不光王需要这些记忆,我自己,也需要给自己一个交待!” “既然你有这样的勇气,那我可以帮这个忙!”顾九点头,想了想,又说:“有句话叫置之死地而后生,其实没什么东西,能比人的想像更可怕,因为你不知道那是什么,你心中的恐惧,便会被放大无数倍,而实际上,他也许根本没你想像的可怕!” “你说的很有道理!”肖猛看着她,露出一丝笑容,“顾二小姐,你其实也是一位大夫吧?” 顾九倒没想到他会这么说,低笑点头:“是,不过我这个大夫,瞧的是心病!” “你的医术,比云呆子高明多了!”肖猛咕哝,“你不知道,他之前也常找我聊天,可我听他说话就头痛,要不是看他跟我们王长得像,我都恨不得把他那张小白脸踩扁!” 顾九哑然失笑。 “他更擅长外科手术!”她轻笑道,“你看,你上次受伤,就是他给你包扎的,伤口愈合的多好啊!” 肖猛轻哼一声:“这算什么本事,我们军医都比他包扎得好!算了,不说这个死呆子,我们现在就来找记忆吧!我要怎么做?” “到塌上躺着!”顾九回,“用你平时最舒适的姿势,想怎么躺,就怎么躺!” “好!”肖猛走到床边,爬,靠着墙角,抱起双膝歪倒,竟是像狗猫一样蜷缩的姿势,正好把自己卡在墙角里。 这是极度缺乏安全感的睡姿。 他身形高大健壮,想蜷缩成这样,着实不易,这么蜷缩起来,也一定很不舒服,但对于他来说,这却是最有安全感的一种卧姿。 到底是什么样的创伤,让一个沙场宿将,变成这幅小可怜的模样? 顾九好奇至极。 “躺好了,现在该做什么?”肖猛窝在那里问。 “集中注意力,看这里!”顾九把脖子上的玉佩解下来,悬在他眼睛上方,轻轻晃动。 肖猛乖乖看过来,眼神虔诚乖顺。 “你脖子里系的那块玉佩,是用你娘和你妻子的头发编成的丝带吧?”顾九随意找个了话题。 “是!”肖猛手抚胸前,脸上露出幸福安心的笑容。 “你妻子一定很美丽!你们成亲时,是什么季节?”顾九的声音,如春夜中的悠悠歌声,低柔婉转。 “是春天……”肖猛喃喃答。 “春天来了,风很暖,花很香,孩子在花丛中奔跑、嬉戏,你在后面远远的跟着,暖而软的风,吹着你的头发,你的衣袍被风吹得鼓起来,你像云朵一样,飘浮在半空中,云朵轻而软,像儿时你母亲做的新被子,有阳光的味道,你躺在里面,暖暖的,很舒服……” 随着顾九低婉的描述,肖猛蜷缩的身体,终于平直的舒展开来。 “你玩了一天,太累了,你需要好好的睡一觉,你觉得眼皮很沉,很粘……” 玉佩如钟摆一样荡来荡去,肖猛的眼睛眨了眨,缓缓闭合。 “你躺在棉被一样的云朵里,现在你自由了,没有任何东西再来束缚你了……”顾九的声音愈来愈低,如同梦呓,但却一直清晰明了,“现在,你可以看到任何你想要看到的东西……你看到什么了?” “一片……山林……”肖猛喃喃答,“下雨了,路很不好走!” “谁在走?要去哪儿?”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