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答应了,此后便让秦氏每隔几日去县里取他抓好的药。 此事过了不到一个月,到底还是让李原知晓。他故意等到郭郎中再一次深夜来诊脉时,带着一群人破门冲进屋内,将郭郎中和秦氏堵在堂屋墙角,指着他们俩人大骂“奸~夫~淫~妇”之类不堪入耳的字眼。 此时李牧躺在病榻上,眼睁睁看着这一切就发生在自己面前。 他气得从床上翻滚下来,挣扎着一步一步往堂屋爬去,一边爬一边拼命嘶喊,竭尽最后一丝气力为发妻和郭郎中证明清白。 李牧毕竟还没死,李原再强硬也不敢当着亲兄弟的面将弟媳给如何。一片混乱中,最后郭郎中被连夜赶出村,秦氏被关了起来。 回到县城的郭郎中知此事不会轻易了结,且更担心秦氏安危,便赶紧托了人去桐湾村调解。 可去的人回来后却告诉他一件难以置信的事情,原来李牧已于清晨时分咽气西归,那李原一边主持丧事,一边让人找来牙婆子打算等丧事办完,就将秦氏给偷偷卖了。 郭郎中怒不可遏,火速找了一群江湖上的兄弟赶到桐湾村,将李原毒打一顿,然后找到被关在柴房的秦氏,不顾众人议论纷纷,坚持将她带回县城。 受到惊吓和打击的秦氏一夜病倒,郭郎中将她安置在自己家中,亲自照料她。 流言蜚语汹涌袭来,小小的梅城县从街头到村口,无处不在议论秦氏与旧日相好相勾结,谋害亲夫的事。 为怕李原借着已故李牧的名义纠缠闹事,也为了秦氏能安安稳稳度过下半生,郭郎中只得带着她远走他乡。 郭郎中本来也打算将李聿恂一块儿带走,可李原派人将他看得很紧,并对外言称李聿恂是李家的子孙,若他随秦氏而去,便不惜一切代价也要将郭郎中和秦氏这一对奸~夫~淫~妇告到官府…… 郭郎中带着秦氏悄悄离开梅城县,留下李聿恂一人在桐湾村,跟随伯父李原一家生活。 后来李聿恂逐渐长大,听了伯父的话,便越来越恨自己的亲娘…… 烛光微闪,李聿恂说完这些之后,紧紧抱住蓝璎,他下午已经躲在城外林中狠狠哭过一场,现在心情平静许多。 蓝璎也没多问,静静靠在李聿恂怀中。 两人的身子紧紧贴在一起,心灵也仿佛相依相通。 过了会儿,李聿恂又道:“其实这些年我娘曾经偷偷回来看过我,我跟你成亲那日,她一直等候在街上,一路亲眼看着我将你迎回家。还有大哥那边,也是因为之前郭叔托过他,因此这些年他才对我如此照拂。” 蓝璎既觉惊讶更是感动,她如今也是两个孩子的娘,听了这些话,便忍不住要鼻子发酸。 她柔声道:“其实婆母每次来家里,你都很高兴,是不是?” 李聿恂笑了笑,竟然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蓝璎抬头望着他道:“如今好了,一家人总算相认了。” 李聿恂默默点了点头,皱着眉头思索道:“还有伯父……他是族长,看在李家历代祖宗的份上,我不能真拿他怎样。阿璎,咱们儿子的名字也许要等到他死那一日,才有机会入族谱了。” 蓝璎拍了拍李聿恂的手:“无事。不就一本族谱,往后咱自己写个不也一样么。” “小东西,尽瞎说。” 李聿恂说完,忍不住又笑了,蓝璎也笑了。 秦氏同李聿恂母子相认,蓝璎再见秦氏便改了口郑重唤了声“婆母”,恩慈也乖乖巧巧唤她作“祖母”。 秦氏喜极,手里牵着恩慈,怀中抱着定安,笑得无比灿烂,仿佛春日暖阳下盛开的花儿。 只是没过几日,秦氏便随郭郎中去往江州。 临走前,秦氏将一个布包交给蓝璎,说是自己身边唯一值钱的物件,留给两个孩子,做个念想。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