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他又该如何解释呢? 蓝璎不安地望着李大壮,李大壮却面色坦然地朝她暖暖笑着,似乎在劝她勿用担忧。 衙役头子握着刀,大声呵斥:“光天化日的,你们两个……两个……人,做什么勾当?还要不要脸了!” 他的声音很洪亮,可是这“两个人”根本不理睬他,仍深深互相对视。 蓝璎温柔地望着李大壮,温声道:“你一定要挺住。” 李大壮压着嗓子道:“多谢。” 蓝璎点了点头,默默退到街边。 亲眼看着那群衙役将身高马大的李大壮一步步带远,蓝璎不由地开始着急,恨自己戏唱得不够好,错过了一次难得的机会。 其实对着他这张既冷漠又生硬无趣的黑脸,要她像戏台上的花旦一样,含情脉脉说出那些让人心里直发麻的轻佻戏词,实在太难了嘛。 “李郎,你千万多多保重,奴家等着你平安——归来~~~~~” 一句抑扬顿挫的呼唤声突然划过街道静寂的天空,远远听起来倒有一番戏台上黄梅调的韵味,蓦然听到的人无不心中酥麻。 衙役们瞪大了眼,身子立时挺直,你看着我,我看着你,各自惶然。 李大壮脚步一滞,身形僵立,仿佛从天降下一块大石,让他不得不接,却又沉重无力。 他心内更是翻江倒海,似有一面大鼓在“咚咚咚锵咚锵”一阵阵乱敲,气氛隆重而浓烈、他根本不知道台上到底在唱什么戏。 李大壮跟着那群衙役徐徐回首,只见街道上空空荡荡,一个人也没有。 空中余音仍袅袅,谁料那乱唱戏的人早就甩腿跑得没影没踪。 不是说好“等着他平安归来”么? 原来还真是“说的比唱的还好听”…… 正在姐妹家吃酒胡吹的纤云听说李大壮被衙役抓走,一时惊慌,什么也不顾上,火急火燎往家赶。 进了家门,纤云一眼就望见蓝璎正端坐在东厢房长长的榉木书案前,案上放着几张信笺,她握着笔神情专注在书写。 纤云已听人详细叙说街上发生之事,自然知道蓝璎此时在做什么。 她轻步走进东厢房,蓝璎听到声音,抬头莞尔笑望着她。 纤云也算识得一些字,一边瞥视书案上已经写好的两张信笺,一边犹犹疑疑问蓝璎。 “璎儿,你这是……你还真打算写一封证词交到县太爷和姚知府大人那里啊?” 蓝璎淡然笑道:“此事并不麻烦,不过费些纸墨而已。我就快写好了,到时候请姑姑和阿娘也都一齐具名。有我们三个人联名递上的证词,想来梅城县县衙的人总该谨慎查案,也不会太过为难李屠。” 纤云虽是大大咧咧的性子,但也不是那等不明事理之人。 她听了蓝璎的话,心里一番计较,知道唯有如此这般,李大壮才能少受些牢狱刑苦,早日脱困。 但她仍是不忍心,柔声道:“大壮虽是我的侄儿,但他同你并无甚么亲近关系。璎儿你如今出手救他,就不怕把自己的名声全给毁了吗?” 蓝璎放下手中的鼠须笔,起身站到纤云姑姑身边。 她道:“毕竟救人要紧,有一件事还需要姑姑去办,且要快,迟了恐怕惹出事端。” 纤云一听便知此事关系到李大壮生死安危,立即重重点头。 蓝璎俯首弯腰,悄悄交代了纤云几句,纤云风风火火再次出了门。 纤云走后,蓝璎坐在书案前,静心将证言写好,细细审阅一遍,又再誊抄一份,分别署上自己的姓名。 黄昏时分,郑夫人坐着袁府的马车回来,听完蓝璎所说之事,顿时惊震不已。 她面色惶然,担忧道:“我的乖女儿,你心思善良要救那李屠也无不可。只是你行事怎地如此孟浪,说出那些粗鲁话,就不怕让人笑话咱们蓝家规矩不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