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勋咂咂嘴,心里很不是滋味,“咱们的哥儿,又不是那等下贱人,何必巴巴的送上门去。崧哥在大殿下面前还能叫一声哥哥呢。” 话语说完,脸上就挨了老爹一嘴巴,“放你娘的屁!”老太爷破口大骂,“真是觉着你穿个几层丝绸衣裳,就当自个是个爷字辈了?处处还端起架子来了!” “咱们家说得难听点,泥腿子而已,要不是你姐姐当年被太监给挑到宫里去,恐怕咱们这会子还在街头讨生活呢!还当自个是个人物!”王老爷子骂的唾沫都喷了儿子一脸,王勋被骂的头都不敢抬。 王老太爷指挥人搬来个杌子,他坐下,“现在咱们家靠着你姐姐发达起来了,你还以为自家无敌了是吧?那是因为外头正经出身的大人不把你当回事!这点你都瞧不出来,一双眼睛白长了!” 王勋被骂的小声反驳,“但姐姐也是皇后娘娘不是,您老人家也是个伯爷。走到外头也是个响当当叫人不能小看的人物。” “王八羔子还敢顶嘴是吧!皇后娘娘这么多年没生个皇子,你没听到最近外头的传的话吗?皇后娘娘在坤宁宫里头,过得比外头的小媳妇还不如呢,说是皇上快要废后了,你知道不知道!” 王勋吓得冷汗直流,这话他当然听说过。北京城里头,能见着不少从宫里头出来的太监。这些个太监嘴上都没个把嘴儿,在酒楼里头吃酒,要是有好事者请太监们吃酒吃菜,请他们说些宫里头的事,偶尔就带出那么几句。不过那些话真真假假的,谁也分不清真假。 家里女眷倒是带出来过点儿消息,不过王勋只管吃喝玩乐,哪里管的了王皇后死活!眼下被老爹提起,打了个冷颤,倒不是为了姐姐,而是因为皇后被废,他们这些皇后的兄弟也会跟着不讨好。 “爹,真的?” “我打死你个玩意儿!”知子莫若父,瞧王勋这样儿,他哪里还不知道这臭小子脑子里头想什么,一跳三尺高就要把这个儿子给打死了。王崧在一边儿抱过来,免得亲爹真的被打死了。 王老太爷再次坐下来,吹胡子瞪眼,“就算娘娘好好的,你当你这小子能快活多久?我身上的衔是不能给你的,降爵给你都不能够!到时候我双腿一蹬,娘娘又没个亲生皇子,到时候谁买你的账!” “其他皇子不也叫我一声舅舅,爹,大皇子也一样叫我舅舅啊。” 王老太爷气的说不出话,“我把哥儿送到大殿下那里去,好叫人在殿下面前站住脚,到时候咱们家子还有个指望。” “对了,哪天你给我亲自去给人家姑娘道个不是。以前你吓得别人家姑娘差点自尽保名节,这个你要是得罪了,回头好一顿收拾。” 就那个母夜叉? 王勋刚想说不,老爷子锐利如刀的眼神劈砍过来,吓得他话都不敢说了。 * 朱承治不管王家的那摊子事,外戚们口上认个亲戚罢了。不是亲娘的兄弟,那么就没必要太放在心上。 王崧还是到了皇子府上头,呆头呆脑的站在那儿,傻气四冒。 不过傻也有傻的好处,和那些奸诈似鬼的太监比起来。这么个傻子倒是显得有几分可爱了。 宝馨兴致上来,使唤他去外头给她买个什么驴肠酱牛肉之类的,跑腿的活儿干起来,半点都不含糊。 她拿着东西和朱承治笑,“这么个样儿,倒是不像从王皇亲胡同里头出来的公子哥。” 王国舅坏事做尽,外头把王家人住的那条胡同就叫做王皇亲胡同,宝馨这么说一半是调侃另外一半是上眼药,王皇后和她新仇旧恨的,数都数不过来。王皇后可劲的拉拢朱承治,她就在朱承治身边,哪里能叫王皇后得逞。 朱承治一手揽过她,“怎么不喜欢他?” “那倒也不是,”宝馨小鸟依人的靠在他身上,吸了口他身上的熏香味儿。熏香以人为载体,哪怕是同样的熏香不同人却还能演绎出不同的韵味。 他脖颈里的薰陆香,在夏季里少年略高于常人的体温的蒸腾下,盈盈袅袅格外怡人。他不是臭男人,躺在那儿都赏心悦目。宝馨瞧着高兴,一条腿横过去,他身上一僵,乌黑的眼睛看过来,“怎么?想通要伺候我了?” 朱承治无所谓她嘴里说的齐贵妃拿两人的事儿作筏子,他到了年纪,渴望女人自然而然的事。但他又不是外头的单身汉,只要是个女人就行。得他喜欢中他的意思才行。 要是搞出人命,那也是他儿子,皇上的亲孙子。能怎么样呢? 他语带戏谑,话语里头还有那么一两分隐隐约约按捺不住的激动。让宝馨伸手掐他一下,“说甚么呢,”说着她翻身趴在他胸口上,“觉得你身上气味好闻。别想多了。” 朱承治忍不住,顺手就捏了把她的胳膊,“你这样,倒是要我清心寡欲一些。” “不正经。”宝馨乜他一眼,翻身下来。人才翻下来,就听到外头的太监禀告,“大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