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被湖水里救出来,朱承治比开始送回来的时候已经要好些了,至少唇上有点血色,不想一开始的惨白如纸。他有气无力的点点头而后又摇摇头。 连嬷嬷看他这样,心里有了底,“大殿下好好养病,等到身子养好了,殿下就又可以生龙活虎了。” 朱承治背靠着宝馨点点头。 连嬷嬷没有在承乾宫久留,很快回慈宁宫给张太后回话。其中王皇后也派人过来看了一次,不过只是问问朱承治有没有大碍,听到朱承治并无大碍之后,来的女官也就回去了。倒是翊坤宫,齐贵妃亲自过来看,甚至还亲自送来不少补身的药。 宝馨过去看了一回,见着齐贵妃送来的那些个高丽参等物,心里就明白了大半。病弱之人肠胃也虚弱,大补之物根本不能入口,就算勉强吃下去也会上吐下泻,不但补不了身子,甚至还会把底子折腾的更差。 幸好惠妃对齐贵妃保持着警惕之心,送来的那些东西,统统送进了库房,没有做成汤水给朱承治吃。 慈宁宫那边很快有了消息,张太后亲自派去一个女官,说是教导大公主规矩。张太后叫人带话说,大公主年纪渐渐大了,人不但没有变的稳重,反而越来越淘气。不管教不行,王皇后统领六宫,事务繁忙,对女儿难免有些顾及不周,既然如此,就由慈宁宫代为管教一二。 大公主捉弄弟弟,把弟弟和个不谙水性的内官给推到舟上,看着弟弟在湖面上害怕自个在岸上以此为乐。就算方英这些人不说,但怎么可能查不出来。 张太后知道了,宣和帝不可能不知道。齐贵妃又给他生了个儿子,但这个不代表他可以看着自个儿子随便被人弄死。宣和帝的惩罚要比张太后直接的多,直接禁了大公主的足,另外连带着王皇后吃了挂落。 宣和帝又派人把王皇后给训斥了一顿。 除非万不得已,谁又能不在乎自个脸面,何况还是一国之母? 王皇后气的心肝肺都在疼,宣和帝派来训斥她的太监走了之后,王皇后气的站不住脚,多亏了身边的女官机灵,见她站在宫门前摇摇欲坠,搀扶住她,把王皇后搀回宫,坐在宝座上。 这会儿坤宁宫上下都知道王皇后这会心情恶劣,全都提心吊胆。宣和帝对王皇后不好,齐贵妃对这位六宫之主,向来只有面上的尊敬,这些年被宣和帝骄纵的连面上那份尊重都快没了。 王皇后不能拿这两位怎么办,就使劲儿拿下头人撒火。被她打死的宫女都记不得有多少了,就是在坤宁宫当差的太监,也没有几个能做的长久的,一个不慎,就要被罚被贬。宫里都私下把坤宁宫叫做阎王殿,宫女太监进了坤宁宫就别想好。 一个宫女儿战战兢兢给王皇后奉茶,茶是王皇后喜欢喝的茉莉香茶,甚至入口的温度都在之前再三试过,可是王皇后端起茶碗,水才入口,啪的一下合了茶盖,沉脸把青瓷暗纹茶碗往手边的小桌上一搁。她用的劲头大,里头的茶水泼了出来。 宫女儿吓得噗通一声就跪了,哆嗦着趴在地上。 “皇爷也太偏心了些,瑛姐儿和我说了她不是故意的,我瞧着瑛姐儿长到这么大,从来没出过任何纰漏,大哥儿那事,我瞧着也是这天做的怪,老娘娘和皇爷怎么都怪到瑛姐儿身上?”王皇后对身旁的女官哭诉道。 清官难断家务事,何况还是皇家的。皇家的家务事比外头胡同勾栏里头的无赖地痞还要不讲道理,任凭你有千般道理,也要变成无理取闹。 女官哪里敢对这些置喙?只得说,“娘娘放宽心,总有一天皇爷看明白娘娘的真心。” 她咬住唇,想起宣和帝在朝堂上叫众臣等待嫡子出生,再立太子。心头的不平稍稍缓了少许,她眼皮一撩,瞧见跪在地上的宫女儿,细如削葱根的纤纤指头指着她道,“带下去。” 听到带下去,跪着的宫女知道自己能活命了。这位皇后娘娘心情不好的时候,要是说出个‘拖出去’,那就是要送到尚方局给活活打死,这‘带下去’说不定就只是抽几个嘴巴了事。 女官瞧着宫女感恩戴德磕头,心里悲叹。 朱承治养病养了半个来月,才堪堪把身体给调养好。他身体一好,大公主和齐贵妃所出的两个公主到承乾宫探望。 大公主的禁足才解除,二公主和三公主之前就得了齐贵妃的叮嘱,在承乾宫一定不能肆意胡闹,哪怕大公主任性,也要劝着些。 大公主吃了亏,不敢再造次。她是王皇后唯一的女儿,自然捧着手心上疼着,久而久之,难免性子骄纵,王皇后对朱承治这个庶长子不喜,对着女儿言谈之中难免流露出来。对着这个亲娘不喜欢,自个又没见过几次面的弟弟。大公主生不出几分亲近,又因为惠妃的不受宠,将他视为婢子生养的。 “大弟弟上回叫你受惊吓了,对不住。”大公主嘟嘟囔囔的,几乎是从嗓子眼里挤出的这话。 二公主和三公主性情温婉,坐在绣墩上打圆场,“哥哥,大姐姐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