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黄的光下,是她安静柔美的面容。 山岚朝他招手。 盛霈哪儿用得着她招手,手刚抬起来人就过去了,在她对面坐下,扫了眼桌上卖相极其一般的面条。 他顿了顿,问:“你做的?” 山岚轻轻“嗯”了声:“面条糊了。” 盛霈抬眸看着光下的美人。 她似乎懊恼于没掌握好时间和火候,垂着小脸,看起来有些闷。 “我喜欢吃糊的。” 盛霈端起碗,筷子熟练地一卷,快速咬入口中,没有一丝迟疑,嚼得却不快,还仔细尝了尝味道。 他正经道:“招儿,你听说一个词叫‘青岚’吗?” 山岚慢吞吞地挪过碗,瞧他一眼,说:“和我一个名字。” 盛霈张口就来:“对,和招儿一个名字。这个词的意思是初夏的第一阵微风,青是初夏的颜色,岚是自由的风。你做的面就是这个味道,像淡淡的青,味道自由鲜活,是我吃过最好吃的面。” 山岚:“......” 一听就是胡说八道的。 她当然知道盛霈是哄她高兴,但心情却前所未有的好,小声说:“我还放了虾和蛋卷,虾都是我剥的。” 盛霈翘着唇角,大口吃完了面,不但面吃了个精光,连点儿汤底都没留下,等他的碗空了,山岚才吃了一点儿。 盛霈瞧着对面慢条斯理的山岚。 心想着他要是山家的人,这小皇帝慢慢吞吞的,他指不定得急得要篡位,这么一想还觉得挺有意思。 “招儿,问你件事儿。”盛霈说起正事,“当时在南渚,那群人拦着你不让回洛京,目的是为了那手札。那手札放在哪里?” 盛霈仔细想过这件事,既然背后的人知道手札在山家,最简单直接的办法是进山家偷走手札。没来山家之前,他以为是山家守卫森严,毕竟那么大一个家族,但今晚这么一摸索,他发现事情和他想得不太一样。 山岚:“在藏书阁。” 盛霈:“那也不难找。他们费了这么多心思不让你回来,一定是没在藏书阁找到手札,得到家主之位是他们唯一的办法。” 话说到这里,他们都很清楚。 山家和背后的人有牵扯。 盛霈停顿片刻,抬眼看了眼山岚,道:“招儿,他们想要那个位置有很多办法,却选了最极端的方式。我猜测他们和山家有仇怨或者和你有私仇。” 山岚垂着眼,轻声应:“我不关心这些。” “明天我们将他找出来交给警方,再拿到手札给你,这件事就结束了。至于是因为什么,我不想知道。” 盛霈知道山岚是个什么性子。 她自小在山家复杂的环境下长大,和最亲密的人有竞争关系,极难对他人产生信任。他们师兄妹的感情却出乎意料的好,出了这事,她不可能对此无知无觉。 盛霈点到为止:“先吃饭。” 吃过饭不久,山岚去洗了澡,出来换了身山家统制的制服。长长的褂裙雪一样白,金色的纹路在领口若隐若现,制作极其精美。 盛霈第一次见她穿这身衣服。 上上下下,哪儿都好看,不愧是他老婆。 山岚看他一眼,说:“我走了。” 盛霈点头:“你走你的,我去屋顶上陪你,不会让人发现。” 这是山岚第二次在夜里请刀,第一次她四岁。 那时的她独自一人跪在这偌大的祠堂里,风像冰块一样凉,她慢吞吞地背着祖训,想起离开的爸爸妈妈。 以后没有人哄招儿睡觉了,床上也不暖和了。 她小小的身子冻得冰冷,想起父母的离去,想起往后孤身一人,忽然有点儿难过,没忍住哭了。 第二次她二十三岁。 她匍匐在祠堂时,有人在屋顶陪着她。他的视线始终落在她身上,让她不再感觉到冷,以后也再不会冷。 . 这一夜,盛霈始终守在窗边盯着院子。 从山岚请刀回来,山崇和山岁的房间便熄灯没了动静,整整一夜,院子里静悄悄的。 直到四点多,天色还暗沉,山岚先有了动静。 床侧的壁灯亮起。 被子里传出点儿悉悉索索的动静。 “盛霈?” 她在喊他。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