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旭也快崩溃了,他带着残兵躲进城里,希望城墙能稍微阻挡一下这个可怕的敌人。 青州已经不指望打下来了,他只希望尽可能地保住明州的地盘。 尖锐的哨声刺破空气,传入沈旭的耳朵里。 这声音他们最近听了许多次,再熟悉不过。 这是青州兵集结的信号。 都说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连日的溃败到底给沈旭留下了严重的心理阴影,他心中一紧,深吸几口气,面上努力保持镇定,余光却瞥见身边的士兵身子发颤,脸都吓白了。 沈旭狠狠地踹了他一脚,大声说给所有人听:“慌什么,攻城难守城易,咱们在城里,天时地利人和全都有,还准备了这么多东西,青州兵一来,定然被打得屁股尿流。” 常见的圆木金汁滚水都备齐了,只等青州兵来攻。还有报纸上曾大肆渲染的“天罚”,他们虽然不知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只知道声音很大,城墙还有一段塌了。这几天他们也没闲着,在城墙后又多加了不少东西,以期让它更结实一点。城门也完全堵了起来,城墙上的人也十分警惕,一直有人看着下面,不让对方有人靠近。 沈旭把各色准备都在心里过了一遍,总算有了些底气。他扭头看看左右,旁边的士兵脸色也缓和了不少,士气回来了,他也略微放下了心,重新把注意力放在了青州兵身上。 对方一向集结得很快,这次也是一样,一个个整整齐齐的方阵迅速列好队,然后根据将领的指挥变阵,变成更适于攻击的阵型。 看着那些人迈着步子朝他们走来,步伐相同的脚步声渐渐清晰,沈旭表情严肃,慢慢伸出了手:“弓箭手准备。” 近了,更近了。沈旭居高临下,清晰地看着军阵前后还有几个用布盖着的奇奇怪怪的东西。 他有些不太好的预感。 果然,隔了一段距离,对方就有几辆车停下来,顺序排布,有士兵对着城墙比量几下,拿出纸笔,把几个大家伙略微调整了些位置。 还有几辆车越靠越近,旁边的士兵一把扯下了遮挡的布罩。 有些东西看起来很复杂,还有一些让人一眼就能看出它的用途。 沈旭瞳孔一缩,喊得撕心裂地:“弓箭手!火油,上火油!” * 相比于混乱的前线,青州可谓一片安宁。 军用器械一直在研发之中,后来还分出了个军工研究所,只是挂了个别的牌子掩人耳目。在里面的都是最聪明的研究员和手艺最巧的匠人,一切材料都优先提供给他们,没有就让商队去买,研究所也没让宣宁失望,迅速研制出了多种器械。护卫军也很配合,把眼神最好使、脑子最聪明的人挑出来,去学习如何操纵这些器械。 从射程更远的弓箭,到□□,再到床弩,云梯也改进了不少,投石车越做越好,还复刻了冲车和井阑——一种移动箭楼,但后者的移动性实在不怎么好,这次并没有带过去。刀的形制也经过了改良,改成了最适合护卫军的长短和重量。 有这么多先进的武器,后勤准备也很充分,兵员训练从未停止,单兵作战能力也高。在这种情况下,听说明州来袭,宣宁半点没有两面作战的危机感,很是放心地让江承锦把人带了出去。 当然,都说战略上藐视敌人,战术上重视敌人。宣宁一向谨慎,等前线的消息传来,形势一片大好,这才在报纸上刊登消息,宣布了第三次选官考试的日期。 自从第二次选官考试匆匆举行之后,不少有意参加考试的人捶胸顿足,立刻收拾东西赶到了清水县,看到了报纸上的内容,更是庆幸自己提前赶来,没有错过这次考试,紧锣密鼓地开始复习。 这次选官考试显然是为接管明州而准备的,青州内的人对此没什么反应,半点不觉得明州还没打下来,先准备好相应的官员有什么错。青州外的人倒是颇有微词,觉得宣宁过于狂妄。尤其是明州的沈家气得直跳脚,一边往前线调兵一边痛骂宣宁,让读书人写文章一起骂,说她祸乱阴阳肆意妄为,是个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