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何愣了一下,很快又笑一声,反问:“你是贵宾?” “……” “不是贵宾还想上去,跟我睡啊?”江何不要脸的时候,一身痞气就更重了,混不吝的,一副天上地下谁也管不着他的样子。 “…滚。” 又等了半个多小时,林继芳的体检结束了。医院安排病人和家属一起去吃饭,吃完饭在园区散会儿步,直接拿结果。 孟杳被叫进医生办公室的时候,还是有点紧张的。 医生开口第一句,和颜悦色的,“老人家目前身体挺好的。” 孟杳终于放心,又问:“可她前天忽然晕倒了。” “可能是中暑,不用太担心。”医生说。 孟杳笑了笑,正要道谢,医生忽然话锋一转—— “就是要注意,现在检查出来,有点阿尔兹海默症的先兆。” 林继芳一直听得不太耐烦,反而在很认真地观察那份体检报告上最后的医生签字和盖章。 她拿手搓了搓,没有印子。又拿手指沾到舌头上,弄了点儿唾沫,继续搓,还是没看见印泥被糊开。 忽然就火了,大声问:“这个章子是不是假的?!一点泥都没有!” 孟杳被她突然叫得心一紧,没反应过来。还是医生耐心解释,现在的章子都不沾印泥了,是抹不糊的。 还贴心地,在报纸上给她演示了一遍。 林继芳这才放心,回过神来,“你刚刚说什么东西?什么症?” 医生正要解释,孟杳开口拦住,“就是有个指标有点高,要注意一下血压。” 她给医生递眼神,医生见多了这种情况,也很理解地点了点头。 孟杳刚放下的心又悬起来,以后怎么照顾林继芳的问题倒还不急,眼前棘手的是——万一让林继芳知道她以后可能会记不得路说不清话整天流口水,她不得把屋子掀了? 她忧心忡忡地扶着林继芳出了医院,正好被江何看到,他说她看起来没精神,开车不安全,又坐进了驾驶座。 等再载着孟杳回到东城,江何这一天,已经开了近十个小时的车。 到这份上,孟杳真过意不去,让他把车停在曼罗会所,自己再开回家。想着说下次请他吃饭道谢,又没力气开口,而且请他吃饭这种谢礼对他们俩来说太没力度——江何都吃她家饭多少年了。 孟杳对着车外的江何欲言又止一阵,最后有点无奈地笑了。 干脆摆烂,说:“什么时候有空,一起去骑会儿马?陪你赛一局。” 孟杳马术好,比他们这波人好出一大截,是赏心悦目又实力不俗的那种。沈趋庭他们几个都喜欢跟她赛马,但孟杳不喜欢比赛,所以很少应承。 这次主动提,就算是道谢了吧。 江何表情却忽有点不自然。 木了好几秒,才不自在地摸了摸后颈,说:“马场我卖了。” 孟杳惊得眼睛睁圆,“卖了?” “嗯。” “为什么?” 江何看起来不太自在,支吾了一会儿,露出一个玩世不恭的笑:“之前在美国,跟我爸吵了一架。” 一句带过,但孟杳也没开口再问,大致能猜到原因。 江何和他父母关系其实并不差。江何父母挺开明的,江何生性爱自由,不愿意做生意,到哪都不拘着自己,他们也从来没强求过。更何况还有个江序临,智商 160,爱好算计人,好像就是为了继承衣钵而独家定制的一个儿子,江自洋每次看到他都想去给祖宗磕头。 但江何跟他爸总是没几句好话,他爸见到他十有八九要嫌他行事铺张不正经,话不投机的时候,吵起来也是有的。 估计这次也是这个原因吧。 孟杳挺喜欢那个马场,虽然她去得不多——会员制的地方,入场资格已经不是几位数的零,而是人脉和地位。 她蹭江何的面子去骑马,也时常带点儿“表演赛”的性质,炫炫技,能帮江何认识不少新朋友,就不算白吃白喝。 在他们那个圈子里,每个新朋友,都可能是一桩有意思的新生意。江何做不来穿西装扮笑面虎的那种生意,但这种交交朋友顺便挣钱的事,他玩得很开。开马场、开酒吧、做潮牌,他都有份。 孟杳多少有点惋惜,问:“那 jasmine 呢?” jasmine 是江何的马。一匹鹤颈青毛的奥尔洛夫马,高大而轻盈。 孟杳第一次见它的时候它年纪还小,毛色在阳光下看起来是纯白的,像茉莉。孟杳跟齐青山学的不只有马术,看马的眼光也好,当即就说这匹马以后肯定很厉害。 江何信她,就把它带回自己的马场了,起名 jasmine,虽然人家其实是匹公马。 江何忽然乐了:“放心,没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