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将军答道:“或许,是因四皇子知晓,为父曾与楚司马在京城有过一面之缘。” 林思慎闻言有些讶异:“父亲竟结识楚司马?” 林将军点了点头,似是回忆起了旧事,神情有些恍惚:“一面之缘罢了,那时他尚且是个小小的县吏,因事来京一趟,仰慕为父威名,特意备了薄礼登门拜访了为父。” 林思慎蹙紧了眉头,没再开口,默默等着林将军继续说下去。 果不其然,思忖了片刻后,林将军便又开口道:“只不过此事太过久远,为父那时又忙于军务,只与他有短短一面之缘,并未深交。” 四皇子不可能平白无故的与父亲提及楚司马,且是恰逢孙文谦调任京城的关头,难不成他是知晓父亲与楚司马有过些许渊源,想让父亲出面,向皇帝提议重审此案? 想除掉孙文谦的可不止林思慎一人,四皇子也对他虎视眈眈,四皇子自己不想出面得罪二皇子,倒想让林将军出面去得罪。 果然如林思慎所料,林将军说着说着面色愈发愤然,到最后甚至握拳振振有词道:“虽然为父与楚司马并未深交,可却也觉得他是光明磊落的汉子,不像是会做出勾结异党发动叛乱之人。因此当年为父听闻此事时,也颇受震动。可惜那时为父在关外与寮人作战,无心顾及此案,只知此案由二皇子审理定罪。” 林思慎闻言神色一变,急忙拱手道:“父亲,此案已经过去了十几年,更何况孙文谦有二皇子庇佑,要想翻案重审实在不是一桩易事,还请父亲打消此念。” “你倒知晓为父的心思。” 林将军瞥了她一眼,突然从袖中掏出一块血迹斑斑的旧布,丢在了桌上,一扬下巴示意道:“这件血衣是四皇子交给为父的,你看看吧。” 林思慎拾起血衣展开,只见那上头些血迹已经发黑,边缘白布也已经泛黄,密密麻麻的血字都是声泪俱下控诉孙文谦的罪过,一字一句可见愤慨悲绝,让人见之不禁为之动容。 林将军深吸了一口气,目光顿时锐利了不少:“这是楚司马受冤屈死前,托人送给为父的诉状,只不过兜兜转转流落他处,多年后被四皇子偶尔觅得,这才送到了为父手中。” 林思慎不紧不慢的叠好血衣,垂眸一字一句道:“不早不晚,偏偏是孙文谦被调任回京的关头,四皇子才将这血衣送到父亲手上,其动机不良,其居心可见。” 林将军不以为意,他猛然站起身蹙眉正色道:“四皇子毕竟与二皇子正在争夺储君一位,他不便出手落人口实,为父却是不怕。这血衣不假,这字迹不假,楚司马若真是受枉而死,为父定当要替他伸冤雪耻。” 林将军是一根筋林思慎又不是不知道,她咬紧牙关直视着林将军,沉声问道:“父亲如何知晓这字迹不假,倘若这是四皇子伪造,意在...” 林将军摇了摇头,抬手一指林思慎身后,打断了她的话:“看你身后的裱字。” 林思慎闻言一转身,只见昔日空白的墙面上,不知何时已经挂上了一副字,上头龙飞凤舞的写着护国佑民,将之大任八个大字,落款为楚子淸。 上头的字迹,与血衣上的字迹一模一样。 林思慎心感不妙,回头一看林将军,就见他正默默垂眸苦笑道:“楚司马字子淸,这幅字便是当年他拜访为父时送给为父的,只不过为父一直没有将它挂上。也是时至今日,为父才知楚司马当年是如此的信任为父。” 虽然林思慎也想对付孙文谦,可最好的办法是让二皇子亲自动手,一旦林将军贸然出手,恐怕会得不偿失。四皇子的目的可不是孙文谦,他意在扳倒二皇子,他就是想要借林将军的刀,把二皇子逼的狗急跳墙。 孙文谦知晓龙岭的秘密,二皇子是绝不会坐视不管,让他落在别人手中。 林思慎有些头疼的扶额,她深吸了一口气,打算与林将军说清其中利害:“父亲,你听孩儿说,这是四皇子设下的圈套,他并非想要替楚司马洗冤,而是想要借父亲的手向二皇子发难。” 林将军此时哪还有心思听林思慎说,他抬手将林思慎手中的血衣抽开,藏入自己袖中,转身背对着林思慎,摆了摆手道:“不管如何,明日为父都要带着血衣上朝,与那孙文谦当堂对质,势必要让陛下下旨重审此案,将此案查个水落石出。” “父亲...” 林思慎神色一凛,还想要再说些什么,可林将军却沉声打断了她的话,不仅如此还下了逐客令:“不必再说了,你退下吧。” 林思慎知道林将军的脾气,此时无论说什么,他也是听不进去的,无奈之下她只能暂且离开,看来她只能另想它法,来打消林将军这个念头了。,百合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M.bOWuChiNa.cOm